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更衣室像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傍晚的热浪裹着汗水味和橡胶的焦糊气息，黏在人皮肤上难受得要命。切原赤也一脚踹开沉重的木门时，金属合页发出"吱呀"的呻吟，惊飞了窗台上两只偷啄灰尘的麻雀。
储物柜上贴着的球星海报被湿气浸得卷了边，纳达尔的笑脸皱巴巴地盯着他，像是在嘲笑今天青学那场窝囊仗。切原烦躁地扯下汗湿的发带，黑色的运动头带"啪"地抽在铁皮柜门上，惊得梁上灰尘簌簌往下掉。他后颈又开始发烫了，系统那个鬼印记跟活过来似的，一跳一跳地烧着皮肉。
"妈的。"他对着空荡的更衣室低声咒骂，粗粝的手掌狠狠抹过脸，把汗水和憋屈一股脑儿搓进皮肤里。镜子蒙着层水汽，模糊地映出个发红的人影——乱蓬蓬的红毛汗湿了贴在额角，校服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上星星点点的汗珠。
脱运动服时布料摩擦到后颈，烫得他倒抽冷气。切原猛地转头去看镜子，那块樱花印记比清晨更清晰了，淡粉色的花瓣形状像用腮红刷上去似的，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出诡异的艳色。他抬手去摸，指尖刚碰上就烫得缩回手，跟摸了块烧红的烙铁似的。
"系统，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消掉？"他对着空气低吼，声音在空旷的更衣室里撞出嗡嗡回响。没人回答，只有后颈持续的灼热感提醒他这狗屁系统是真实存在的。
更衣室门突然"哐当"一声被推开，吓了切原一跳。他像做贼似的慌忙拽过挂在旁边的毛巾盖住脖子，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似的跳。真田弦一郎颀长的身影堵在门口，夕阳在他背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黑脸副部长手里还攥着训练计划本，一看就是刚从教练办公室过来。
"副部长！"切原下意识地立正站好，毛巾边角从后颈滑下来都没察觉。真田的目光跟扫描仪似的扫过他，最后停在他不自然的站姿上——后背绷得像块木板，脑袋恨不得埋进胸口，左手还鬼鬼祟祟地背在身后捂着脖子。
"训练报告交了吗？"真田的声音比冰帝甜品店的空调还冷。他往前踏了两步，黑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更衣室里的空气顿时又凝重了三分。
"还、还没......"切原的声音发紧，脚趾不受控制地抠着地板缝。他能闻到真田身上混着皂角和烟草味的气息，这位副部长偶尔会躲在天台抽烟的事，整个网球部都心照不宣。
真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又想拖到明天？"他突然伸手捏住切原的胳膊，指节分明的大手像铁钳似的箍上来，"转过去，我有话问你。"
"不要！"切原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变成含混的呜咽。他拼命往侧面挣，后背重重撞在储物柜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上面的发胶罐子和备用球拍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真田显然被惹火了。副部长的脸色比平时黑了八度，另一只手直接按住切原的后肩，膝盖顶住他的小腿弯。切原猝不及防，身体一软就被扳了过去，后颈的樱花印记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真田按着他肩膀的手猛地一僵，原本严肃的表情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瞳孔骤然收缩。更衣室里只听得见切原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窗外渐渐沉下去的夕阳发出的最后一点光芒。
"这是什么。"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真田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切原甚至能感觉到那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副部长的手指悬在他后颈上方几厘米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没什么！"切原急得快要哭出来，身体扭得像条离水的鱼，"就是不小心蹭到的！过几天就消了！"
"蹭到的？"真田的手终于落了下来，食指关节轻轻碰了碰那块印记，烫得切原浑身一颤。副部长的呼吸明显变重了，"你当我眼瞎？这分明是......"
【叮！紧急任务发布：向真田弦一郎展现脆弱，并得到他的理解】
系统音突然炸响在脑子里，切原吓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任务要求：在五分钟内让真田弦一郎的态度软化，不再追问印记来源】
【任务奖励：技能"真诚眼神"（初级），体能提升10%】
【任务失败惩罚：后颈印记发光发热一小时，并强制说出今天与迹部景吾的接触经历】
"开什么玩笑！"切原在心里疯狂咆哮，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让他跟真田这个鬼之副部撒娇装可怜？还不如让他去跟手冢打一百个零式削球！
真田的眉头越皱越紧，捏着他胳膊的力道加得更大："说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不良团体的标记？"他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立海大不需要有这种污点的选手。"
这句话像针一样扎进切原心里。他猛地抬头，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不是系统的错，是真的委屈。他想当正选，想打败手冢，想让立海大拿到全国冠军，可现在却被逼着弄出这种羞耻的印记，还要被自己最尊敬的前辈误会......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砸在真田的手背上，滚烫的。
真田愣住了。
切原自己也愣住了。他看着副部长手背上那滴迅速晕开的水渍，脑子一片空白。他明明不想哭的，可鼻子一酸，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哽咽着说，声音又软又沙，连自己都想吐，"真的不是不良标记......但是......我现在不能说......"
身体突然失去力气，切原顺着储物柜滑坐下去，却在中途被真田捞了一把。他的脸埋进副部长带着皂角味的校服外套里，糊了人家一胸口的眼泪鼻涕。双手像着了魔似的抓住真田的衣角，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去。
"......对不起......"他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后颈的樱花印记烫得像要烧穿皮肤。
真田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过了好一会儿，切原才感觉到副部长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抓着他胳膊的手，缓缓移到他的背上，僵硬地拍了拍。
"先站稳。"真田的声音比刚才低了八度，不再像平时训练时那样像吼雷，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别扭？
切原乖乖地被他扶起来，眼睛哭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低着头不敢看真田，手指却还死死攥着副部长的衣角不放。就像小时候被高年级欺负哭了，抓住哥哥衣服不肯撒手的样子。
【叮！任务完成度80%，真田态度明显软化】系统音在脑子里响起，切原松了口气的同时，更想死了。
真田清了清嗓子，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系统音打断——这次幸好没外放。
【叮！主线任务发布：一周内为真田弦一郎织一条围巾】
【任务要求：必须亲手织制，且包含樱花元素】
【任务奖励：技能"织衣物天赋"（初级），解锁系统商城】
【任务失败惩罚：强制穿着女性化校服一周】
切原的瞳孔骤然收缩。织...织围巾？还要有樱花元素？他一个打网球的大男人，连针都没拿过，怎么可能织出那玩意儿？！
"你还好吗？脸色很差。"真田低头看着他，眉头依然皱着，但眼神已经缓和多了。两人距离近得过分，切原能看清副部长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闻到他呼吸间淡淡的烟草味。
"没...没事..."切原的声音细若蚊蚋，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真田伸手扶住了腰——副部长的手掌宽大温热，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布料，烫得他心尖发颤。
更衣室的门又一次被推开。
切原和真田同时僵住。
幸村精市站在门口，紫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立海大的部长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和的微笑，但那双总是含笑的凤眼，此刻却像深潭一样，让人看不真切情绪。
他看到的画面是——切原赤也衣衫不整地靠在真田怀里，眼眶通红像只受惊的兔子，双手还攥着真田的衣角。而他们严厉刻板的副部长，则微微低着头，一脸复杂地看着怀里的后辈，手还扶在人家腰上。
空气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幸村抬起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门框，发出清脆的"叩叩"声。
"抱歉，"他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湖面，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打扰到你们了吗？"
切原后颈的樱花印记突然开始发烫、发光，淡淡的粉色光晕透过薄薄的皮肤透出来，在昏暗的更衣室里格外显眼。
幸村的目光在那抹粉色光晕上停顿了零点三秒，嘴角的笑容加深了几分，眼神却冷得像冰。
"没有。"真田猛地推开切原，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他僵硬地转过身，整理着被弄得皱巴巴的外套，"我们只是在谈训练的事。"
切原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他看着幸村缓步走进来，紫色的眼眸像能洞察一切似的，在他和真田之间来回逡巡。
"是吗？"幸村微微一笑，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动作优雅地转动密码锁，"我还以为，真田你在欺负我们可爱的赤也呢。"
他拉开柜门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目光再次落在切原后颈那片若隐若现的樱花印记上。
"赤也脖子上那个，"幸村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切原心上，"是最新款的纹身贴纸吗？看起来......很别致呢。"
切原的心脏骤然停跳一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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