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闹钟响到第三遍时，张桂源终于挣扎着睁开眼。窗帘没拉严，露进来的天光白得刺眼，后颈的腺体却像被扔进滚水里，烫得他指尖发颤。
张桂源操……
咬着牙摸到枕头下的阻断剂，塑料瓶却在掌心打滑，“啪”地掉在地板上。他蜷起身子抵着床头，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刘海——发情期来得比预想中早了三天，像场猝不及防的暴雨。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屏幕亮着杨博文的名字。张桂源盯着那三个字，后颈的灼痛突然变本加厉，带着尖锐的痒意往四肢百骸钻。
杨博文【我在球场了，你睡过头了？】
杨博文【给你带了豆浆】
消息一条接一条跳出来，张桂源却连打字的力气都快没了。他抓起手机按灭屏幕，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像只被丢进热锅的猫。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张函瑞压低的声音，
张函瑞桂源？醒了吗？杨博文刚才打电话给我，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门板被撞得轻轻晃了晃，张桂源猛地拔高声音，
张桂源别进来！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拽过被子蒙住头，腺体的灼痛混着汹涌的金桂甜香，几乎要把他溺毙在被子里。
门锁“咔哒”一声被拧开，张函瑞捧着个保温杯走进来，身上带着清浅的栀子花香——是特意提前释放的安抚信息素。
张函瑞别硬撑了
把保温杯放在床头，伸手掀开他蒙头的被子，
张函瑞我就知道你上周阻断剂用太勤了，肯定压不住
张桂源别过脸，眼眶红得吓人，后颈的皮肤烫得能煎鸡蛋。他攥着床单的手泛白，
张桂源你出去……
张函瑞我出去谁管你？
张函瑞坐在床边，指尖悬在他后颈上方半寸，没敢真的碰上去，
张函瑞从分化那天起我就说了，Omega没什么丢人的
这话像根针，刺破了张桂源紧绷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眼里的水汽晃得厉害，
张桂源可我跟他说我是Alpha！
声音哽咽着，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绝望。当初分化结果出来时，他看着报告上的“Omega”三个字，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杨博文知道——那个永远挺直脊背的Alpha，要是知道自己整天对着的人其实是个需要抑制剂的Omega，会怎么看他？
门铃突然响了，紧接着传来杨博文的声音，隔着两道门依然清晰，
#杨博文张桂源？你在家吗？
张桂源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施了定身咒。张函瑞立刻站起身，
张函瑞我去应付他，你躺好
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张桂源抓住手腕。少年的手心全是冷汗，
张桂源别说……别说我是Omega
张函瑞叹了口气，回握住他的手，
张函瑞知道了
客厅里，杨博文站在玄关，手里还拎着没开封的豆浆。看见张函瑞出来，眉头皱了皱，
#杨博文他怎么了？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张函瑞他发烧了，凌晨就开始烧，刚睡着
张函瑞往旁边让了让，故意挡住通往卧室的视线，栀子花香悄悄浓了些，像层软乎乎的屏障，
张函瑞医生说要静养，估计今天练不了了
杨博文的目光往紧闭的卧室门扫了圈，鼻尖微动——空气里除了张函瑞的栀子花香，似乎还藏着点别的味道，甜得发腻，又被什么东西死死压着。
#杨博文很严重？
张函瑞还好，就是没力气
张函瑞摸了摸口袋里的备用阻断剂，语气尽量自然，
张函瑞他让我跟你说抱歉，说下次一定补上
杨博文沉默片刻，把豆浆放在鞋柜上，
#杨博文那我先走了，让他醒了给我回个电话
转身离开时，脚步顿了顿，又回头看了眼卧室门，才轻轻带上门。
门“咔哒”合上的瞬间，卧室里突然传来压抑的闷哼。张函瑞冲回去，只见张桂源蜷缩在床角，后颈的腺体红得吓人，金桂的甜香几乎要冲破阻断剂的束缚。
张函瑞别动，我帮你
张函瑞解开领口，让栀子花香更自由地弥漫开。清甜温润的气息像温水，一点点裹住张桂源颤抖的身体。他刚伸出手，张桂源却突然扑过来，脑袋埋在他颈窝，鼻尖蹭着他颈侧的腺体，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
张桂源函瑞……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湿热的呼吸打在张函瑞的皮肤上。从第一次发情期开始，他就喜欢这样汲取同类的信息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点实在的东西。
张函瑞僵了一下，随即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张函瑞没事了，他走了
他放松身体，让栀子花香更主动地涌向张桂源。那股清甜混着少年发间的金桂香，在空气里织成一张柔软的网。张桂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牙齿却还轻轻咬着他的衣领，像在宣泄刚才强撑的委屈。
张函瑞放松点，吸收我的信息素
张桂源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得更紧了。后颈的灼痛在栀子花香的包裹下慢慢减退，像退潮的海水。他能清晰地闻到张函瑞腺体散发的味道，干净又温暖，是从小到大最安心的味道。
张桂源他……他会不会怀疑？
过了很久，他才闷闷地开口，声音埋在张函瑞的颈窝深处。
张函瑞应该不会
指尖顺着他汗湿的头发轻轻梳理，
张函瑞但桂源，你不能装一辈子啊
张桂源的肩膀颤了颤，把脸埋得更深了。后颈的腺体还在微微发烫，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尖锐地疼。他想起杨博文站在玄关时的样子，想起对方递薄荷糖时指尖的温度，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疼。
窗外的天光越发明亮，张函瑞的栀子花香在房间里轻轻流淌。张桂源闭着眼，鼻尖依然蹭着对方颈侧的腺体，汲取着安稳的力量。可不知怎么的，脑海里却反复浮现杨博文身上的雪松味——清冽的，带着点冷意，却在某个瞬间，比任何信息素都让他心慌。
他往张函瑞怀里又缩了缩，
张桂源再等等……
等什么时候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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