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风扇吱呀转着，张桂源抱着篮球蹲在场边，眼尾偷偷瞟着正在擦汗的杨博文。刚才抢篮板时被撞了手肘，此刻正泛着红，他却没吭声，只盯着杨博文手腕上那道浅疤——是去年帮他捡卡在篮筐上的球时划的。
杨博文发什么呆？
杨博文把毛巾搭在肩上走过来，运动鞋碾过地板发出轻响。他在张桂源身边坐下，指尖刚要碰对方的手肘，就见少年猛地往旁边缩了缩，像只受惊的兔子。
张桂源没事。学长要不要喝汽水？我去买。
张桂源低头抠着篮球上的纹路，声音闷得像含了棉花。
杨博文挑眉看他。这小孩今天不对劲，平时总像块牛皮糖似的黏过来，这会儿却刻意保持距离，连耳尖都透着股委屈的红。
杨博文不去。手怎么了？
他扯了扯张桂源的衣角。
张桂源的肩膀垮了垮，慢吞吞地抬起胳膊。手肘处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他抿着唇没说话，眼睛却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狗。
张桂源就是有点疼
杨博文刚才怎么不说？左奇函撞的？我去找他——
杨博文的眉头瞬间皱起来，语气里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急。
张桂源不是！学长别生气。是我自己不小心……
张桂源赶紧拽住他的手腕，指尖攥得发白，仰头看杨博文，睫毛颤得厉害。
杨博文傻样
杨博文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到了嘴边的责备突然卡壳，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张桂源立刻得寸进尺地往他身上靠，把脑袋搁在杨博文肩上，手肘小心翼翼地避开。
张桂源学长给我吹吹就不疼了。小时候我妈都这么弄的
杨博文的耳尖腾地红了。周围还有队友在打闹，这小孩却毫不避讳地往他怀里钻，呼吸全喷在他颈侧，弄得皮肤发麻。
杨博文多大了还撒娇。回去给你涂药
张桂源要学长亲手涂。还要吃学长买的草莓糖，上次看见你兜里有
张桂源得寸进尺，手指勾住杨博文的衣角轻轻晃。
杨博文被他晃得没办法，伸手从运动服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过去。张桂源却没张嘴，反而凑过去，用牙齿轻轻咬住了糖纸边缘，舌尖若有若无地蹭过杨博文的指尖。
杨博文张桂源！
杨博文猛地缩回手，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这小孩越来越没规矩，明知道他最受不了这个，还偏要故意招惹。
张桂源含着糖笑，眼睛弯成月牙，含糊不清地说：
张桂源学长的手比糖甜。学长今天别跟左奇函组队了好不好？
杨博文又吃醋？早上是谁说“学长和左奇函配合好厉害”？
杨博文低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腰。
张桂源那是客气话！我就是不想看他跟你击掌，也不想看他拍你肩膀……反正就是不想
张桂源立刻抬头反驳，脸颊鼓鼓的像只仓鼠，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又蔫蔫地靠回去。
杨博文看着他气呼呼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抬手搂住张桂源的肩膀，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声音放得很柔：
杨博文好，不听他的，听你的。
张桂源的眼睛瞬间亮了，立刻抬头去看他，鼻尖差点撞在一起。
张桂源真的？那学长以后只跟我组队，只吃我做的桂花糕，只……
杨博文只对你好，是吧？知道了，小醋包
杨博文打断他，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张桂源被说中了心思，反而不害羞了，得寸进尺地凑过去，在杨博文下巴上亲了口，软乎乎的像棉花糖落在皮肤上。
张桂源那学长要记住哦。不许反悔
杨博文看着他狡黠的样子，突然觉得手腕上的药膏都带着甜味。他低头，在张桂源泛红的手肘上轻轻吹了口气，感觉到怀里的人往他身上又靠了靠，像只终于找到温暖的小猫。
风扇还在吱呀转，远处的喧闹声模糊成背景音。杨博文低头看着怀里黏人的小家伙，突然觉得偶尔被这样缠着，好像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此刻，草莓糖的甜混着桂花糕的香，还有张桂源温热的呼吸，都让他觉得，整个训练馆的风，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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