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首尔仁川机场的接机大厅，鞠婧祎裹着驼色大衣，不断看向航班信息屏。朴宝剑的航班延误了半小时，她第三次调整口罩位置时，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推着行李走出来

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金丝眼镜下的眼睛却依然温和明亮。看到鞠婧祎的瞬间，朴宝剑的脚步明显加快，行李箱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轻快的声响

朴宝剑等很久了吗？

他接过鞠婧祎手中的热美式，指尖不经意相触

鞠婧祎刚到

鞠婧祎撒谎道，实际上她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小时十五分钟

第二天，鞠婧祎戴着鸭舌帽和黑框眼镜，悄悄溜进朴宝剑建筑讲座的最后一排。台上的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讲解上海美术馆设计理念时，声音沉稳有力，完全不同于私下里的温和内敛

朴宝剑这个螺旋走廊的设计灵感

朴宝剑切换幻灯片，屏幕上出现一张模糊的演唱会舞台照片

朴宝剑来自舞台动线的流动性...

鞠婧祎猛地低头，心脏狂跳——那是她在澳门演唱会的照片。邻座的学者小声赞叹："朴设计师还研究舞台艺术？"

朴宝剑嗯

朴宝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朴宝剑一位很优秀的表演者给我的启发

傍晚时分，两人乘坐缆车登上南山塔。夕阳将首尔染成橘红色，鞠婧祎指着远处一栋建筑

鞠婧祎那是我以前的练习室

朴宝剑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朴宝剑在那里很辛苦吧

鞠婧祎嗯

鞠婧祎的呼吸在玻璃上留下白雾

鞠婧祎但看到现在的风景，觉得一切都值得

朴宝剑突然拿出素描本，快速勾勒起远处的城市轮廓。鞠婧祎安静地看着，直到他翻到新的一页，画下她靠在观景台栏杆上的侧影

鞠婧祎这个...可以送我吗？

她小声请求

朴宝剑轻轻撕下画纸

朴宝剑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从南山塔下来时，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花。鞠婧祎惊喜地伸出手

鞠婧祎下雪了！今年首尔的初雪

一片雪花落在朴宝剑的睫毛上，鞠婧祎下意识伸手想拂去，却在半途停住。朴宝剑握住她悬空的手腕，轻轻放在自己脸颊边

朴宝剑手这么凉

他低声说，却没有放开

鞠婧祎感受着他皮肤的温度，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雪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融化成小小的水珠

广藏市场的小摊前，朴宝剑正认真地向老板娘学习包紫菜包饭。鞠婧祎举着手机录像，笑得前仰后合

鞠婧祎建筑师的手也会笨拙啊？

朴宝剑无奈地看着自己包得歪歪扭扭的饭卷

朴宝剑比画设计图难多了

最终两人分享了这个不太完美的紫菜包饭，鞠婧祎却觉得比某些米其林餐厅的料理还要美味。热气腾腾的炒年糕摊前，朴宝剑自然地擦去她嘴角的辣酱，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贵的建筑图纸

夜深了，朴宝剑送鞠婧祎回家。雪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初雪特有的清新

鞠婧祎明天...

朴宝剑明天...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鞠婧祎明天我要去公司开会，可能...

朴宝剑我明白

他点点头

朴宝剑我的航班是下午三点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最终鞠婧祎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鞠婧祎这个给你

朴宝剑打开一看，是张上海到巴黎的头等舱机票，日期是下个月她生日那天

鞠婧祎如果你有时间……

朴宝剑我会去的

朴宝剑将机票小心收进西装内袋

回到房间，她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窗外首尔的灯火依旧璀璨。那张素描被小心地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