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净植以为对方会拂袖而去，或者用冰冷的眼神将她冻僵时，王楚钦终于有了反应。
他没有立刻用手语回复。
他的目光，从她红透的耳垂，移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指尖，最后，重新落回她低垂着、不敢看他的脸上。
那眼神里的错愕，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缓缓荡开，逐渐沉淀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了手。
温净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手指在空气中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
接着，他用手语回应，动作不像训练时那么迅捷有力，反而带着一种缓慢的、近乎郑重的意味：
王楚钦【谁说的？】
温净植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视线里。
他还在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错愕，也没有愠怒，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探究的询问。
他甚至微微歪了下头，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这……
这反应完全出乎意料。
温净植的大脑CPU直接干烧了。
她以为会得到冷漠的拒绝，或者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结果……
他居然问“谁说的”？
系统！救命！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她慌乱地转动眼珠，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合理的“他们”。
温净植【呃…就是…队里的…其他人…】
她的手指比划得有点乱。
温净植【大家都这么觉得…】
她越说越心虚，心理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王楚钦的视线没有移开，依旧牢牢锁在她脸上。
他看着她因为慌乱而闪烁的眼神，看着她脸上还未褪去的红晕，看着她笨拙地试图圆谎的样子。
他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像幻觉，随即又恢复了平直。
他没有继续追问“他们”具体是谁。
他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对温净植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的目光似乎在她脸上逡巡，带着一种全新的、审视的意味，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她。
然后，他再次抬起手。
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更清晰，每一个手势都带着一种奇特的专注力，仿佛在传递某种重要的信息：
王楚钦【星星，很遥远。】
他停顿了一下，那双被温净植形容为“像星星”的眼睛，直视着她，目光深邃得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他指尖的动作清晰地落下最后一句。
王楚钦【我只看得见你。】
温净植彻底石化了。
她呆呆地看着王楚钦的手语，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两句话在疯狂刷屏：
【我只看得见你。】
【我只看得见你。】
【我只看得见你……】
轰——！
比刚才更猛烈的热浪席卷全身。
她的脸、脖子、耳朵，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猛地丢进沸腾的油锅里，炸得噼啪作响。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他说什么？
他说他只看得见我？
他……他是在回应我的“星星论”？
用这么……
这么……
直球的方式？！
这跟预想的冰山融化完全不一样啊。
这简直是冰山直接裂开，然后从里面蹦出来一个会打直球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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