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段筱诗的手机铃声大作。她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朱志鑫的来电。
"喂?"她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诗诗..."电话那头,朱志鑫的声音异常沙哑,"我发烧了。"
段筱诗瞬间清醒:"多少度?"
"三十九度二。"朱志鑫可怜兮兮地说,"周管家去国外探望女儿了,林墨川他们笨手笨脚的..."
段筱诗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一节课还有两小时:"我马上过来。"
二十分钟后,段筱诗站在朱志鑫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出乎意料的是,开门的不是保镖,而是朱志鑫本人。他穿着皱巴巴的蓝色睡衣,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手里还攥着一只蜡笔小新玩偶。
"你怎么自己来开门?"段筱诗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
"不想让别人进我们卧室..."朱志鑫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滚烫的额头贴着她的颈侧。
段筱诗半扶半抱地把他弄回卧室,发现床头柜上堆满了药盒和退热贴,还有几个空了的运动饮料瓶。她伸手摸了摸朱志鑫的额头,烫得吓人。
"吃药了吗?"
朱志鑫摇摇头:"不知道吃什么..."
段筱诗叹了口气,在药堆里翻出体温计和退烧药:"先量体温。"
朱志鑫乖乖含住体温计,湿漉漉的眼睛一直追随着她忙碌的身影。段筱诗找来湿毛巾为他擦拭脸和脖子,又倒了杯温水。
"三十九度五,比刚才还高。"她皱眉看着体温计,"把药吃了,我去煮粥。"
朱志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我很快就回来。"段筱诗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乖。"
厨房里,段筱诗翻出米和姜,熟练地开始熬粥。保镖队长林墨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段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谢谢。"段筱诗头也不抬地切着姜丝,"朱总经常这样吗?"
林墨川犹豫了一下:"朱总很少生病,但一病就...比较黏人。上次发烧,把张极先生叫来给他念了一晚上童话故事。"
段筱诗忍不住笑了:"那他今天怎么没叫张极?"
"他说..."林墨川轻咳一声,"只要段小姐。"
粥煮好后,段筱诗端着托盘回到卧室,发现朱志鑫正抱着她的枕头蜷缩在床上,像个被遗弃的小动物。听到脚步声,他立刻睁开眼:"你回来了..."
"起来喝点粥。"段筱诗扶他坐起来,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朱志鑫看着碗里的白粥,嫌弃地皱眉:"没有味道..."
"发烧不能吃刺激的。"段筱诗舀了一勺吹凉,"我放了姜丝,对退烧有帮助。"
朱志鑫不情不愿地张嘴,却在尝到第一口后眼睛一亮:"...好喝。"
"慢点,烫。"段筱诗耐心地一勺一勺喂他,不时用毛巾擦去他额头的汗水。
喝完粥,朱志鑫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但依然抓着段筱诗的手不放:"陪我睡会儿..."
"我还要去上课。"段筱诗为难地看着时间,"已经七点四十了。"
朱志鑫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长睫毛垂着,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哦..."
段筱诗心软得一塌糊涂。她拿出手机,快速发了条信息:"我让皖年帮我代课,但下午的课必须去。"
朱志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掀开被子示意她躺进来。段筱诗刚躺下,他就整个人贴上来,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
"好香..."他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呼吸逐渐平稳。
段筱诗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
中午时分,朱志鑫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段筱诗轻手轻脚地起床,准备去学校。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沙哑的声音:"...你要走了?"
她回头,看见朱志鑫半撑着身子,头发乱糟糟的,睡衣领口歪斜,露出一截锁骨。
"下午有课,记得吃药。"段筱诗走回去,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冰箱里有做好的粥,热一下就能吃。"
朱志鑫拉住她的衣角:"几点回来?"
"五点左右。"段筱诗无奈地笑笑,"好啦,你乖乖的好不好?我要去上课了。"
朱志鑫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早点回来..."
学校办公室里,沈曦念和许皖年立刻围了上来。
"诗诗!朱总怎么样了?"许皖年关切地问,"你早上那条短信吓死我了。"
"退烧了,就是有点黏人。"段筱诗揉了揉太阳穴,"谢谢你们帮我代课。"
沈曦念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左航昨天送了我一条星星项链,说是和你耳钉同系列的..."
"哇哦!"许皖年夸张地捂住胸口,"进展神速啊!"
段筱诗笑着摇摇头:"看来某人很用心。"
下午的课上,段筱诗明显心不在焉,几次看手机确认没有朱志鑫的消息。放学铃一响,她就匆匆收拾教案准备离开。
"诗诗姐!"顾鸢桉在走廊拦住她,"下周的文学社活动,你能来做评委吗?"
"可以,把时间发我。"段筱诗快步走向校门口,"抱歉,今天有急事。"
顾鸢桉了然地眨眨眼:"去照顾朱总对吧?全校都知道他生病了。"
段筱诗一愣:"怎么传开的?"
"张极学长发朋友圈了呀!"顾鸢桉掏出手机给她看,"'阿志生病像只可怜的小狗,幸好有诗诗姐照顾',配图是你们上次在游乐园的合照。"
段筱诗扶额,这群总裁私下里怎么一个比一个幼稚。
回到别墅,她发现朱志鑫已经起来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文件,脸色依然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听到开门声,他立刻放下文件:"你回来了。"
"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段筱诗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低烧。"
朱志鑫拉她坐在自己腿上,把脸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想你了..."
段筱诗被他孩子气的举动逗笑:"才几个小时不见。"
"度秒如年。"朱志鑫闷闷地说。
晚饭后,朱志鑫的体温又有些回升。段筱诗逼他吃了药,早早躺下休息。半夜,她被身边人不安的翻身弄醒。朱志鑫眉头紧锁,似乎在做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爸妈"。
段筱诗心疼地将他搂入怀中,轻拍他的背:"没事了,我在这里..."
朱志鑫在她怀里渐渐平静下来,呼吸重新变得均匀。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照亮他挂着泪痕的脸庞。段筱诗轻轻擦去那滴泪水,在他眉心落下一个吻。
清晨,朱志鑫被一阵香味唤醒。他睁开眼,发现床上只剩自己一个人,而厨房方向传来锅铲的声响。
他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走到厨房门口,看到段筱诗正背对着他炒菜。她穿着他的蓝色衬衫,下摆刚好遮到大腿,光裸的双腿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朱志鑫走过去,从后面环抱住她的腰:"早..."
"醒了?"段筱诗转头亲了亲他的脸颊,"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朱志鑫嗅了嗅,"在做什么?这么香。"
"水煮肉片。"段筱诗关火,"不过只放了一点点辣椒,适合病人吃。"
朱志鑫惊讶地看着她:"你会做这个?"
"昨晚现学的。"段筱诗不好意思地笑笑,"网上教程看了十几遍,希望不会太难吃。"
朱志鑫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好吃!比川味居的还好吃!"
"夸张。"段筱诗笑着摇头,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
饭后,朱志鑫坚持要送她去学校。段筱诗拗不过他,只好同意。车上,朱志鑫突然说:"今晚有个慈善晚宴,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你身体还没好全呢。"
"重要的场合。"朱志鑫握住她的手,"星海儿童基金会的年度晚宴,我爸妈创办的。"
段筱诗明白了这个晚宴对他的意义,轻轻点头:"好。"
到了学校门口,朱志鑫依依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不放:"几点来接你?"
"五点,老地方。"段筱诗笑着抽出手,"现在,朱总该回去休息了。"
朱志鑫不情不愿地松开手:"记得想我。"
"知道啦。"段筱诗弯腰透过车窗亲了亲他的嘴角,"好好休息,晚上见。"
看着朱志鑫的车远去,段筱诗摸了摸耳垂上的星星耳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谁能想到,那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年轻总裁,私下里竟是个会撒娇的大男孩。
而她,何其有幸,成为了他唯一愿意展现这一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