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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国贸大厦的旋转门外，玻璃映出我局促的影子。
深蓝色职业套装是上个月咬牙买下的，领口别着一枚小巧的银色胸针，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脖颈发烫。
九月末的北京，空气里已经有了秋意，可我的后背依旧被汗水浸湿，黏腻地贴在衬衫上。
这是今天面试的第三家公司。
从早上七点出门，我辗转了大半个北京城，皮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推开玻璃门时，冷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得体的微笑，走向前台。
面试过程早已成了程式化的流程。
自我介绍、专业问答、模拟主持……
我机械地回答着面试官的每一个问题，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
可当面试官说出。
万能角色“回去等通知吧。”
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句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就像一句礼貌的逐客令，轻飘飘地将我的希望击碎。
走出大厦，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可这温暖却与我无关。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地铁站，包里的简历被汗水浸得发软，边角也卷了起来，像是我逐渐黯淡的梦想。
出租屋在通州的一个老小区里，六楼，没有电梯。
爬楼梯时，我数着台阶，一步一步，仿佛在丈量着理想与现实的距离。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胃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我这才想起，从早上出门到现在，我还什么都没吃。
厨房里，老旧的煤气灶发出“噗噗”的声响。
我撕开泡面包装，看着调料包上鲜艳的图案，突然觉得讽刺。
曾经，我以为自己会站在聚光灯下，用声音传递真相，用文字温暖人心。
可现在，我却只能在深夜的出租屋里，用一碗泡面慰藉疲惫的身心。
水开了，白色的蒸汽模糊了镜片。
我将面饼丢进锅里，看着它在沸水中翻滚，突然想起小时候，弟弟生病时，妈妈总会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条，上面卧着金黄的荷包蛋。
而我，只有冷掉的剩饭。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屏幕上跳动着“妈妈”两个字，我盯着它看了许久，才按下接听键。
万能角色“小林啊，最近找工作怎么样了？”
妈妈的声音带着熟悉的乡音，却让我心里一紧。
莫池林“还是老样子，等消息呢。”
我把手机夹在肩膀上，继续搅动锅里的面条。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万能角色“你说你，非要留在北京干什么？”
万能角色“考个公务员，回老家，多好啊。”
万能角色“你王阿姨家的女儿，去年考上了，现在日子过得多安稳……”
莫池林“妈，我不想考公务员。”
我打断她的话，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莫池林“我喜欢新闻，我想当主持人。”
万能角色“新闻能当饭吃吗？”
妈妈的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万能角色“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切实际。”
万能角色“你弟弟今年也要考大学了，家里哪还有那么多钱供你在北京瞎折腾……”
我的手紧紧攥着筷子，关节发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弟弟的玩具堆满了房间，而我的书包补了又补。
弟弟生病，全家围着转，我发烧到39度，却只能自己去诊所打点滴。
上大学时，家里说供不起两个孩子，让我申请助学贷款……
……
0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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