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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奶奶是在骗我。
弟弟从小就抢我的新衣服，偷藏我的奖状，我的零食都要分他一半。
可此刻听着奶奶笨拙的安慰，我忽然不想戳破。
莫池林“奶奶，我这边都挺好的。”
我吸了吸鼻子，看见窗台上的多肉在灯光下蔫蔫的。
莫池林“苏总监说我这次的专题报道写得好，说不定能提前转正呢。”
奶奶“那太好了！”
奶奶的声音里带着骄傲。
奶奶“我们囡囡从小就会写东西，老师总把你的作文贴在墙上……”
我们又说了会儿话，奶奶讲小橘猫怎么把毛线球缠在自己身上，讲张阿姨送的腊梅开了几朵，讲村口的老槐树被台风刮断了枝桠。
我听着听着，眼泪慢慢停了，手指无意识地划着手机壳。
挂电话前，奶奶忽然说。
奶奶“囡囡，你上次寄的药膏，张阿姨说太贵了，让你别再买了。”
奶奶“我这老骨头，疼起来忍忍就过去了。”
莫池林“知道了。”
我望着天花板，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莫池林“下周我给你带按摩仪，电动的，不用费劲。”
奶奶“别乱花钱。”
奶奶叹了口气。
奶奶“你留着钱给自己买件厚外套，北京的冬天冷。”
挂了电话，房间里忽然安静得可怕。
雨还在敲窗户，我走到沙发边坐下，把脸埋在抱枕里。
帆布包里的签名照硌着后背，像块发烫的石头。
许诗瑶说得对，王楚钦本人比电视上好看，尤其是他低头签字时，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落了只黑色的蝴蝶。
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是工作群的消息。
苏澜发了条“下周训练馆拍摄时间定在周四下午”，后面跟着个OK的表情。
我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手指在对话框里敲出“收到”，却迟迟没点发送。
周四要去看奶奶，可苏澜的安排向来准时。
我打开日历，发现最早的回程高铁是周四中午，赶到训练馆刚好赶上拍摄。
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仿佛冥冥中有人在帮忙安排似的。
收拾东西时，我把采访本放进抽屉，看见里面躺着张上周的高铁票。
把票扔进垃圾桶的瞬间，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条陌生短信，号码有点眼熟。
王楚钦“笔我放在训练馆前台了，周四去拿就行。”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王楚钦电话里的电流声。
他大概是从苏澜那里要到了我的号码，却连名字都没敢写。
莫池林“谢谢。”
莫池林“小橘下周末满月，到时候发照片给你看。”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银杏叶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像串细碎的脚印。
我走到窗台边，给多肉浇了点水，叶片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像奶奶眼里的星星。
闹钟定在早上七点，我却在六点就醒了。
拉开窗帘，天已经亮了，雨过天晴的天空蓝得像块玻璃。
楼下的流浪猫蹲在银杏树下舔爪子，毛色跟小橘猫有点像。
刷牙时看见镜中的自己，眼角有点肿，像刚哭过的兔子。
……
39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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