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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雷没有理会搭档的崩溃。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惊涛骇浪（膝盖里那温养的感觉太真切了！太好受！他无法否认也不想否认！），看向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快急哭的洛瑶，眼神变得无比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安抚意味：

张云雷“洛瑶姑娘，别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槌槌（这小东西虽然嘴毒，但似乎……没有恶意？），又落回洛瑶脸上，声音低沉而诚恳：

张云雷“槌槌它……心直口快。但它说的没错。我的腿伤是老毛病了。”“刚才那杯茶，效果……非常好。好到……超出我的想象。还有之前那药膏……”真的非常……感谢你。”

他没用“灵丹妙药”之类的词，但那语气和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不信槌槌是普通动物，不信这里是普通山庄，不信洛瑶只是普通人！

杨九郎“完了完了！角儿你也被‘策反’了！这个世界疯了！我的天哪！难道我杨九郎活了三十年，今天才睁开眼睛看到‘真实的世界’？合着以前的日子都是‘凡人的浊气’里打滚？”

槌槌“哼！现在才明白？！“算你们还有点悟性！瑶瑶，看在还算懂事的份上，多给他们喝点！给这个脸白腿瘸……哦不，身体‘欠佳’的多喝点！”

洛瑶看着张云雷那双深邃坦然的眼眸，听着他带着谢意的话，慌乱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一点。好像……他也没有害怕或者排斥？反而在安慰她？

“她犹豫了一下，又从腰间一个小巧的荷包里摸出两个小小的玉瓶

洛瑶再、再喝点吧？还有……还有……”这个……我自己做的养生丸。平时没事可以嚼一颗……提神醒脑。

” 其实是根据凡人体质改良版的“养元丹碎末”，没啥大药力，长期服用能温养脏腑、改善体质。

杨九郎看着那玉瓶，手都在抖，这瓶子看着就值钱！里面装的恐怕是仙丹吧？！

杨九郎“谢、谢谢洛瑶……啊不！洛瑶仙子？！”

洛瑶“别别别！叫我洛瑶就好！”

张云雷却珍而重之地接过玉瓶，指尖在冰凉的瓶身上摩挲了一下，如同接过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看着洛瑶清澈见底、此刻还带着点羞赧和无措的眼睛，郑重地点头：

张云雷“谢谢洛瑶。我收下了。”

品茶（或者说仙茶洗礼）的后续就是杨九郎彻底陷入一种亢奋的絮叨和自我怀疑中（“我身体里暖融融的是真气吗？我是不是也算半个仙人了？”），而张云雷则异常沉默，目光时不时落在洛瑶身上，带着难言的复杂情绪——有震惊，有无数的疑问，有对身体的深切感知带来的震动，更有一种……对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和她所代表的世界，难以遏制的兴趣和隐隐的暖意。

小亭子里，一个恍恍惚惚的杨小瞎，一个沉默内省却心思飞转的张云雷，一个努力装淡定的仙子萌妹，还有一个尾巴翘上天、觉得自己今天立了大功（成功教育了两个凡人）的臭屁神兽槌槌。

直到山庄外隐约传来汽车的鸣笛声——是他们久等的司机按了喇叭提醒时间不早了。

杨九郎“哎呦！这都这么晚了！不好意思洛瑶……呃……妹……我们得走了，不能打扰你休息！

张云雷“确实打扰太久了。再次感谢你的茶……和礼物。

洛瑶把他们送到山庄大门外，槌槌难得没跟出来，据说是去找花灵玩去了（估计是怕被主人秋后算账）。

重新坐进保姆车，暖气再开似乎也变得有点沉闷（浊气又回来了）。车子驶出山道，重回灯火通明的城市公路。车厢内一片静默，气氛诡异。

杨九郎靠着椅背，眼神发直，身体里那股暖流还没消散，精神亢奋又疲惫。他猛地直起身，压低了声音，凑到张云雷耳边，声音里带着兴奋又惊恐的颤抖：

杨九郎“角儿……我现在能一口断定！咱俩刚才……不是去了什么豪宅山庄！咱俩那是误入……误入仙侠剧片场了！对吧？！那茶！那果子（走的时候洛瑶硬塞了一小盒山庄产的葡萄，看着比车厘子还晶莹剔透，还散发着淡紫色光晕）！那个会喷火、会骂人、会诊断的小毛球槌槌！还有洛瑶！她绝对是小仙女下凡！对吧？！”

张云雷也靠在椅背上，闭着眼。他手里把玩着那温润的小玉瓶，膝盖深处那股奇异的、持续温养的感觉如同温泉般流淌。回想着洛瑶那双纯净得不染尘埃的眼睛，还有她手忙脚乱解释、塞东西时笨拙又透着真心的模样……

半晌，他才缓缓睁开眼，看向窗外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人间繁华依旧，却和刚才那个静谧到不真实的仙家洞府形成了绝然的对比。

张云雷“……嗯。

杨九郎“我就说嘛！太玄幻了！那现在怎么办？这事儿你跟师父师娘说不？

张云雷打断他，声音沉稳有力，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自觉的保护欲，“

张云雷“暂时不说，洛瑶姑娘……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太多。你没看她一直很紧张吗？”我们就当……认识了一个很特别的朋友。她的茶叶、果子很养人就行了。”

杨九郎张了张嘴，想说“朋友？哪家朋友能把仙丹当糖豆送？能把凡人的沉疴旧伤泡暖泉水一样养着？”，但看着搭档那沉静的侧脸，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用力点了点头：

杨九郎“行！听你的角儿！我嘴严！保证不出去乱说！” 但他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下次找机会再去山庄“蹭点仙气”了。

张云雷没再说话。他重新闭上眼睛，感受着身体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暖意。脑海中反复出现的，是洛瑶在茶炉旁专注的侧脸，是她递药递茶时羞怯又认真的眼神，是她被槌槌气得跳脚时鲜活可爱的样子……

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微笑，悄悄攀上了他的嘴角。

这个从天而降（字面意义）的“朋友”……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