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好巧，又见面了，江总。

莫里走到我面前，笑容得体，自然地伸出了手。

江荔是啊，好巧。

我回握住她的手，虽然内心有疑问，担还是抑制住好奇，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而下一秒，她便立刻解开了我的困惑。

莫里还没正式介绍过自己。

莫里我几个月刚前回国，在西风区开了一间艺术馆，叫“好望角”。

她顺势拿出一张设计简单又颇有质感的名片，上面清晰地写着“莫里好望角艺术空间”。

原来她也是艺术行业的从业者，那和严浩翔相识也并不奇怪。

严浩翔的目光在莫里与我之间轻轻一转，最终落向不远处那个站在阴影处的身影。

严浩翔没想到你和耀文也认识。

莫里嗯，在伦敦时认识的，今天冒昧了，没跟你们说他也来。

严浩翔没事，刘总大驾光临，是我的荣幸。

严浩翔回应的滴水不漏，我的余光却无法控制地瞥向那个方向。刘耀文依旧站在阴影处，帽檐将他上半张脸完全吞没，只能看见紧抿的嘴唇和线条利落的下颌。

严浩翔我和莫里是在国内一场艺术展上认识的。

严浩翔又偏过头向我解释，莫里也微笑着点点头，随后她的目光便转向舞台上的林清越，眼中流露出纯粹的欣赏。

莫里清越老师今天的造型，让我想到“文明与野性”。

莫里白色是文明，是秩序，而棕色的图腾与流苏，是未被磨灭的野性。

莫里她手上戴的是……

莫里荆棘心？

莫里也是Vesper Lux里很经典的一款，不过在林老师身上，它不像一件饰品，更像一个……具象化的灵魂。

莫里外在是尖锐的荆棘，内里却包裹着最温润的心。

我有些讶异于她表述的精准，点头表示认同。

江荔这正是我们想表达的。

拍摄在不久后顺利结束。林清越走过来，我们一同在监视器前检查样片，成片效果极佳。经过《鸟之秋》拍摄的磨练，她望向远方的双眼更具灵性，像是一片氤氲的森林，升腾出无限的生机。

而她的动作又舒展自然，哪怕时佩戴着精致的珠宝，她也并没有摆出那些宛如时尚大片般优雅高贵的姿势，而是时而放松地坐着、时而无拘无束地大笑，指尖的“荆棘心”在灯光下闪烁，而她的笑容也同样夺目。

林清越辛苦大家了。

林清越同时也很感谢严浩翔老师提供的场地。

林清越卸下珠宝，脸上带着笑意，她先是对着周围的工作人员表示了感谢，接着又看向我们这边的方向，对严浩翔小幅度鞠了个躬。

严浩翔只是笑着摆了摆手。

林清越都饿坏了吧，今晚我请客，一起吃个晚饭吧。

林清越的提议让众人收拾设备的嘈杂声暂时停顿，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充斥了整个剧场。

我站在原地，看着被工作人员围在中间的林清越，心中顿感欣慰。

而一旁的莫里走向严浩翔，低声交谈着什么。我的余光再次扫过那个阴影中的身影，对方终于动了一下，微微抬了抬帽檐，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掠过，和我的视线有了一瞬间短暂的交汇。

我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却依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我又一次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但或许他并不在意……不管怎么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不是阴影处到舞台边的几米，而是一条隐形的、无法衡量的狭长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