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血……?!”
犬冢花那声充满震惊的低呼,像一记重锤砸在寂静的房间里。
三个角落里的宗家忍者冰冷的视线,也瞬间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日向遥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遥的心猛地一沉!糟了!她只想着救宁次,却忘了自己这诡异血液的麻烦!犬冢花发现了!而且是在宗家忍者面前!
剧烈的咳嗽再次袭来,她痛苦地捂住嘴,指缝间又渗出新的血迹,身体因为虚弱和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下意识地避开犬冢花那灼热探究的目光,也避开宗家忍者冰冷的审视,哑声道:“我……我只是……老毛病……咳血……”
“老毛病?”犬冢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颤抖的激动。
她完全无视了遥苍白的辩解,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死死锁定在宁次额头的咒印上——那里,遥的鲜血正缓缓渗入青色的咒印纹路和血色的裂痕之中。
虽然那狂暴的能量和蔓延的裂痕很快又恢复了,但刚才那短暂的抑制效果,如同烙印般刻在了犬冢花的脑海里!
这绝不是巧合!这女孩的血……竟然能影响甚至短暂压制“笼中鸟”咒印的恶性崩解?!这简直是颠覆忍者世界认知的发现!
犬冢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身为医疗忍者,尤其是一个对疑难杂症和特殊血继充满研究热情的医疗忍者,她瞬间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一个可能破解“笼中鸟”咒印的关键钥匙!一个活生生的、不可思议的样本!
但同时,她也感到了刺骨的寒意。这个秘密如果被宗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咳血确实要重视。”
犬冢花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声音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刻意的职业化,“你脸色很差,失血过多会加重病情。去那边坐下,我给你看看。”
她指了指旁边一张简陋的木凳,语气不容置疑,同时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宗家忍者投向遥的视线。
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犬冢花的用意——她在转移宗家忍者的注意力,也在保护自己!
她立刻配合地露出更加虚弱的样子,踉跄着走到凳子边坐下,剧烈地喘息着,仿佛随时会晕倒。
“犬冢花上忍,目标情况如何?”
为首的宗家忍者冷冷开口,目光依旧锐利地扫过宁次和遥。
“非常危险。”犬冢花头也不抬,继续专注地在宁次身上施针,动作又快又稳,但语气带着沉重,
“咒印结构崩坏程度超出预期,丙型抑制剂完全失效。目前我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他主要查克拉节点,延缓能量暴走的速度。但……这只是拖延时间。”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他撑不了多久了。随时可能……彻底爆发。”
三个宗家忍者沉默了一下。为首的那个目光在宁次那依旧闪烁着不祥青光的额头和虚弱不堪的日向遥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似乎在评估风险。
最终,他冷硬地开口:“既然如此,请尽快处理。务必确保其死亡状态稳定,避免咒印能量失控扩散造成污染。我们会留一人在外警戒。”
说完,他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留下,如同门神般守在小屋门口,另外两人则无声地退了出去,显然是去向绝玄汇报了。
留下的宗家忍者抱着手臂,背对着屋内,但那双白眼的余光,依旧警惕地监视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压力稍减,但危机并未解除。
宁次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而遥的秘密,也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犬冢花飞快地瞥了一眼门口那个如同雕塑般的背影,然后迅速从医疗包里取出一个新的、干净的试管。
她走到遥面前,蹲下身,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急促语气说:
“别说话,听我说!你的血,刚才暂时压制了他咒印的暴走!我需要更多!这是现在唯一可能救他的办法!配合我!”
遥的心脏猛地一跳!
她看着犬冢花眼中那混合着医者仁心和研究者疯狂的急切光芒,又看了一眼床上气息微弱、额头咒印依旧在缓慢侵蚀的宁次。
没有选择了!她用力点了点头,无声地张开了嘴。
犬冢花动作极快,用一根消过毒的细针,极其小心地在遥的指尖刺了一下。一滴,两滴……鲜红的、带着奇异金属腥气的血液缓缓滴入透明的试管底部。
每一滴落下,遥本就苍白的脸色就透明一分,身体也控制不住地微微摇晃。
看着试管中那不足三分之一、却仿佛蕴含着神秘力量的暗红色液体,犬冢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迅速回到宁次身边,用一根更细的银针,蘸取试管里的血液,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血液点涂在宁次额头咒印的核心节点和那些血色裂痕的末端。
嗤……
微弱的白烟再次升起。这一次,效果比刚才更加明显!
那深青色的咒印光芒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压制,亮度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那些疯狂蔓延的血色裂痕,如同被冻结的毒蛇,蔓延的速度骤然减缓,几乎停滞!
宁次痛苦的、微弱的呻吟声也停止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点点!
有效!真的有效!犬冢花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忧虑取代。
这效果……能维持多久?这诡异的血液,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那个如同雕塑般站立的宗家忍者,似乎察觉到了屋内查克拉波动的异常变化。
他猛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射向床边:“怎么回事?他的查克拉波动……”
犬冢花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动声色地用身体挡住宁次的额头,同时迅速将那只装着遥血液的试管藏进袖口,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疲惫和凝重:“我在尝试最后一种刺激疗法,效果……很不稳定。随时可能再次爆发。”
她一边说,一边暗中用眼神示意遥表现得更加虚弱。
遥立刻会意,身体软软地一歪,从凳子上“滑落”下来,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蜷缩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随时会断气。
宗家忍者狐疑的目光在“病入膏肓”的遥和“气息奄奄”的宁次之间扫视,最终似乎没发现什么明显的破绽,只是冷哼了一声,重新转回身去,但显然更加警惕了。
危机暂时解除。犬冢花松了口气,但看着试管中那仅存的一点暗红色血液,又看了看床上仅仅是被暂时压制、并未解除危机的宁次,还有地上那个咳血不止、身体如同风中残烛的日向遥,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这点血,杯水车薪。而且,用遥的命,去吊宁次的命?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她需要更多这种血液,需要研究它的成分,需要找出它起效的原因!但遥的身体……能撑得住几次放血?
就在这时,蜷缩在地上的日向遥,在剧烈的咳嗽间隙,艰难地抬起头。
她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但那双泛着青色的白瞳之中,却燃烧着一簇冰冷的、决绝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犬冢花藏起试管的袖口。
“不够……对吗?”
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却异常清晰,“这点血……救不了他……也救不了……其他人……”
犬冢花心头一震,对上遥那双仿佛看透一切、燃烧着孤注一掷光芒的眼睛。
她瞬间明白了遥的意思——宁次只是开始!祠堂冲突,咒印裂痕,预知的屠杀……这个看似病弱的少女,知道得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你想做什么?”犬冢花压低声音,喉咙有些发干。
遥艰难地撑起身体,凑近犬冢花,沾着血迹的嘴唇微微开合,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吐出了几个字:
“白瞳……佣兵团……收容……血继的……受害者……”
犬冢花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