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部的空调开得太足，沈芷烟拢了拢衬衫袖口，指尖触到腕骨处的微型传感器——这是林野给她的“护身符”，一旦接近CX-7的特殊波段，就会发出轻微的震动。
此刻传感器安安静静的，倒是她锁骨下的胎记，从早上见到宋亚轩开始，就没停过隐隐发烫。
“新来的，把这份代码漏洞报告整理一下。”组长把一叠文件摔在她桌上，语气不耐烦，“下班前要，别耽误了宋总的会议。”
沈芷烟低头应好，眼角的余光瞥见组长转身时，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项链，吊坠的形状像枚微型芯片——和林薇薇后颈的植入物轮廓相似。
她的心跳慢了半拍。入职第一天就撞上“自己人”，CX-7在宋氏集团的渗透，比想象中更深。
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代码一行行滚动，可沈芷烟的注意力全在隔壁工位的监控器上。那是技术部的实时安防画面，正对着宋亚轩办公室的方向。
早上宋亚轩离开前，曾“不小心”碰掉她的简历，弯腰捡起来时，嘴唇几乎贴在她耳边
宋亚轩“302室的空调通风口，有你要的东西。”
现在是下午三点，监控显示宋亚轩正在办公室接电话，侧脸对着镜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黑钻戒指。沈芷烟放大画面，看见他的指尖在戒指上敲出一串节奏——短、短、长、短，是摩尔斯电码里的“SOS”。
不对，是反的。长、短、短、短，是“V”，胜利的意思。
他在给她发信号。
“叮——”电脑突然弹出一封加密邮件，发件人栏显示“匿名”。沈芷烟用林野给的密钥解密，里面只有一张图片：空调通风口的内部结构图，红圈标出了一个隐藏的凹槽。
她借口去茶水间，路过302室时，组长正站在走廊抽烟，眼神阴鸷地盯着她的背影。沈芷烟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余光瞥见他手机屏幕亮着，壁纸是CX-7的黑钻标志。
果然是卧底。
茶水间的镜子里，沈芷烟看见自己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拧开水龙头，冷水扑在脸上，凉意却压不住锁骨下的烫意。胎记的形状在衬衫下若隐若现，像一朵正在慢慢舒展的蔷薇——这是它第一次有这样的变化，难道是因为离宋亚轩的黑钻戒指太近？
回到工位时，桌上多了一杯热咖啡，是隔壁桌的实习生小王递来的：“看你脸色不好，暖暖身子。宋总刚路过，说你整理的报告逻辑很清晰，让你晚上留一下，他要亲自过目。”
沈芷烟接过咖啡的手顿了顿
沈芷烟“宋总亲自？”
“是啊，”小王压低声音，“听说这份报告关系到和林氏集团的合作，林薇薇小姐晚上也会来。”
林薇薇也要来。
沈芷烟端着咖啡的手指微微用力，杯壁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这是宋亚轩的意思，还是CX-7的安排？
傍晚六点，办公室的人陆续离开，沈芷烟故意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眼角盯着302室的通风口。组长还没走，正坐在工位上假装加班，电脑屏幕却是暗的，手指在桌下飞快地按动着什么。
传感器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沈芷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起身走向302室，路过组长身边时，对方突然抬头笑了笑：“沈芷烟是吧？听说你计算机天赋很高，有没有兴趣……赚点外快？”
他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一串代码，是CX-7招募新人时常用的暗语：“加入我们，比在宋亚轩手下当棋子强。”
沈芷烟的心跳如擂鼓，脸上却挤出茫然的表情
沈芷烟“组长，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不懂没关系。”组长的笑容变得阴冷，“今晚林小姐会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把握。”
沈芷烟没再接话，推门进了302室。关上门的瞬间，她立刻踩上椅子，拆开通风口的格栅。凹槽里果然藏着东西——一个银色的U盘，形状像枚缩小的蔷薇花，花瓣的弧度和她的胎记完美契合。
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传感器的震动突然变得急促。沈芷烟迅速点开文件，里面是CX-7近五年的交易记录，其中一条标注着“活体实验品编号734，已送达宋氏集团”。
734。沈芷烟的呼吸猛地一窒——这是她母亲当年在CX-7的研究员编号。
宋亚轩“找到想要的了？”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沈芷烟猛地回头，宋亚轩正站在门口，黑钻戒指在走廊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右肩微微倾斜，像是不太舒服，却依旧挺直着背，目光落在她手里的U盘上。
沈芷烟“宋总。”
沈芷烟攥紧U盘，掌心沁出冷汗
沈芷烟“我……”
宋亚轩“别紧张。”
他走进来关上门，声音压得很低
宋亚轩“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沈芷烟“什么意思？
宋亚轩“734号实验品，不是你母亲。”
宋亚轩的指尖在桌面上敲出摩尔斯电码
宋亚轩“是你。当年你母亲用假死证明换你离开，CX-7一直以为你还在他们的实验舱里。”
沈芷烟的瞳孔骤然收缩
沈芷烟“他们不知道我还活着？”
宋亚轩“知道就不会让林薇薇来接近你了。”
宋亚轩的目光落在她的锁骨处
宋亚轩“你的胎记是显性基因，只有在特定波长下才会显现，林薇薇的任务，就是确认你是不是真的‘734’。”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沈芷烟心里的锁。难怪林薇薇总在不经意间靠近她，难怪她的手镯总在灯光下反光——是为了用特定光线照射她的胎记。
沈芷烟“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芷烟的声音发颤，
沈芷烟“如果我暴露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宋亚轩没回答，只是抬手解开衬衫袖口，露出手腕上的一道旧疤，形状像个残缺的蔷薇花瓣
宋亚轩“七岁那年，你用碎玻璃在我手上画过这个，说这样我们就是‘自己人’。”
沈芷烟的呼吸突然停滞。
她确实不记得了，可看到那道疤的瞬间，七岁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铁笼里的月光，少年流血的手，还有她笨拙地用碎玻璃在他手腕上划花，说这样“坏人就分不清谁是谁了”。
宋亚轩“我找了你十年。”
宋亚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宋亚轩“从你离开的那天起。”
门锁突然传来转动声，沈芷烟下意识地把U盘塞进领口，紧贴着锁骨的胎记。宋亚轩迅速拉上袖口，转身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冷漠，仿佛刚才的温情只是错觉。
门开了，林薇薇站在门口，穿着白色连衣裙，手腕上的翡翠手镯在灯光下泛着绿光。她的目光在沈芷烟身上停顿了两秒，最后落在宋亚轩的右肩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林薇薇“亚轩，这位就是你说的天才实习生？正好，我带来了母亲留下的手镯，想让她帮忙看看，能不能修复内侧的裂纹。”
她说着，故意把手镯往沈芷烟面前递了递，内侧的裂痕正对上沈芷烟的领口——那里藏着U盘，也藏着她的胎记。
沈芷烟能感觉到，胎记的温度正在急剧升高，像是要冲破皮肤，与手镯上的裂纹相呼应。而口袋里的传感器，震动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发出声音。
宋亚轩突然抬手，看似自然地接过手镯
宋亚轩“修复的事不急，先看报告吧。”
他的指尖在手镯内侧轻轻一按，沈芷烟听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某个机关被锁住了。
林薇薇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沈芷烟的心跳渐渐平稳。她知道，宋亚轩又一次帮她解了围。
但这一次，她看清了他右肩的西装——那里确实垫了东西，形状像块薄薄的金属板，边缘隐约露出一点银色，和她手里的U盘材质相似。
母亲的录音突然在脑海里回响：“他右肩的伤里，埋着关键……”
原来不是抗体，是证据。
沈芷烟低头翻开报告，眼角的余光瞥见宋亚轩的黑钻戒指正对着她，戒指内侧反射出一行小字，是用激光刻的：“今晚十点，天台见。
她的指尖在报告上划出一道痕迹，像是不经意的涂改，实则在回应他：“收到。
林薇薇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合作细节，沈芷烟却突然明白了这场博弈的规则——宋亚轩是棋手，林薇薇是诱饵，而她，从来都不是棋子。
是和他并肩的，另一位棋手。
窗外的天色彻底黑了，宋氏大厦的灯光像一片星海。沈芷烟握紧口袋里的U盘，感觉锁骨下的胎记慢慢平复下来，像一朵终于找到土壤的蔷薇，开始在隐秘的角落，悄悄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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