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丹炉异动
张厉一行人走后，阿木手脚麻利地找了些木板暂时钉好院门，又去前院晃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捧着个小瓷瓶，脸上难掩兴奋：“师姐！真的有月例！三枚聚气丹，比外门多了一倍呢！”
林晚星接过瓷瓶，倒出三枚圆润饱满的丹药。聚气丹的清香混着淡淡的灵力波动萦绕鼻尖，确实比外门发的品质好上不少。“收好吧，省着点用。”她将丹药放回瓶中递给阿木，“你如今刚入炼气一层，正是打基础的时候，丹药别断了。”
“师姐你不用吗？”阿木捏着瓷瓶不肯接，“你修为比我高，更需要丹药精进。”
“我自有办法。”林晚星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回了屋。她从怀里摸出《万化丹方》，借着月光翻到其中一页——上面记载着一种“清蕴丹”的炼制之法。此丹虽不及聚气丹直接助益修为，却能温养经脉、提纯灵气，长期服用，对根基大有裨益，且所需药材多是常见的低阶灵草，正好适合她现在的处境。
接下来几日，林晚星一边照料院里的灵田，一边熟悉内门的环境。张厉果然没再找麻烦，月例丹药也按时送来，仿佛那日的冲突从未发生。但林晚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张家人在青云宗内门势力不小，这次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她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这日午后，林晚星带着积攒的几株成熟灵草，去了内门的炼丹房。
内门炼丹房比外门的气派得多，十几间石屋并排而立，每间屋里都放着一尊刻有聚灵阵纹的青铜丹炉。负责看管炼丹房的是位姓刘的长老，据说曾是金丹期修士，后来炼丹时出了意外伤了根基，便退下来管这些杂事。
“要炼丹？”刘长老坐在门口的竹椅上，眯着眼打量林晚星，“外门新来的那个？叫林晚星？”
“是，弟子林晚星，见过刘长老。”林晚星恭敬行礼。
“嗯。”刘长老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扔给她一块令牌，“三号房，两个时辰，五块下品灵石。”
内门炼丹果然不便宜。林晚星暗自咋舌，还是拿出灵石递过去，接过令牌走进炼丹房。
三号房里的丹炉足有半人高，炉身上刻着繁复的火焰纹，隐隐有灵气流转。林晚星仔细检查了一遍，又用灵力试探着催动炉底的聚灵阵——阵纹亮起红光，丹炉很快便热了起来，温度比外门的劣质丹炉稳定得多。
“果然是好东西。”她满意地点点头，取出药材开始处理。炼制清蕴丹需要的灵草不算复杂：三叶青、凝露花、石心草，还有一味调和药性的紫叶藤。她按照丹方上的要求，将灵草分门别类，切成大小均匀的薄片，动作娴熟流畅。
半个时辰后，药材准备就绪。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灵力缓缓注入丹炉，控制着炉火温度。待温度升至恰到好处时，她先投入耐火的石心草，看着其在火焰中慢慢融化，化作一缕灰黑色的药液。
接着是三叶青和凝露花。这两味药材性子相冲，必须分先后投入，还要用灵力不断搅拌，让它们在高温下逐渐融合。林晚星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始终清明，灵力输出稳定得惊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炉中药液渐渐融合成淡绿色的液体，散发出清冽的药香。
“差不多了。”林晚星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拿起最后一味紫叶藤，正要投入——
就在这时，丹炉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嗡——”
炉身发出沉闷的嗡鸣，原本稳定的火焰骤然暴涨，变成刺眼的橙红色，温度瞬间飙升！更诡异的是，炉身上的火焰纹仿佛活了过来，竟缓缓蠕动起来，散发出一股古老而霸道的气息。
“怎么回事？”林晚星心中一惊，连忙想收回灵力，却发现丹炉像是生出了一股吸力，死死锁住她的灵力，根本抽不回来！不仅如此，她体内的灵力竟不受控制地被丹炉源源不断地吸走，顺着手臂经脉涌向炉身！
“不好！”她脸色大变。灵力逆流乃是修行大忌，若是被吸光灵力，轻则重伤，重则经脉尽断！
她咬牙运转《九转炼神诀》，试图稳住体内灵力，可那股吸力实在太强，她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外泄。短短几个呼吸间，她的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炼气三层的修为竟隐隐有倒退的迹象。
门外的刘长老原本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看向三号房的方向，眼神凝重：“这气息……是那尊废炉？”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出现在三号房门口，一脚踹开了房门。
只见屋内，青铜丹炉光芒大盛，火焰纹闪烁不定，而林晚星正被丹炉吸住，身体摇摇欲坠，嘴角已溢出一丝鲜血。
“住手！”刘长老低喝一声，屈指一弹，一道淡黄色的灵光射向丹炉底部的聚灵阵眼。
“铛！”
灵光击中阵眼，发出一声脆响。丹炉的震动骤然减弱，那股霸道的吸力也随之消散。
林晚星如蒙大赦，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剧烈喘息，体内灵力空空荡荡，经脉传来阵阵刺痛。她惊魂未定地看向丹炉——此刻炉身的光芒已经褪去，火焰纹也恢复了原状，又变成了一尊普通的青铜丹炉，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一场幻觉。
“刘长老……”林晚星艰难地开口，想问些什么。
刘长老却没看她，目光紧紧盯着丹炉，眼神复杂，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他绕着丹炉转了两圈，伸手抚摸着炉身上的火焰纹，喃喃自语：“三百年了……它终于又有反应了……”
林晚星愣住了。三百年？这尊丹炉竟有这么久的历史？
刘长老突然转头看向她，目光锐利如刀：“你刚才在炼什么丹？用了什么药材？怎么引动它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晚星不敢隐瞒，老实回答：“弟子在炼清蕴丹，用的是三叶青、凝露花、石心草和紫叶藤，都是常见的低阶灵草，并无特殊之处。”
“清蕴丹？”刘长老皱眉，显然不信，“那丹方是谁给你的？”
“是……是弟子偶然得到的一本古丹方上记载的。”林晚星含糊道，她不想暴露《万化丹方》的存在。
刘长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挥了挥手：“你先走吧，今日之事，不许对外人提起。”
“是。”林晚星虽然满肚子疑问，但也知道不该多问，忍着经脉的疼痛，躬身退了出去。
她刚走出炼丹房，就听到身后传来刘长老的声音：“等等。”
林晚星停下脚步。
刘长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扔给她：“这里面是三枚回气丹，拿去补补灵力。三日后来我这里一趟。”
林晚星接住玉瓶，有些意外：“多谢刘长老。”
刘长老没再说话，转身进了三号房，反手关上了门。
林晚星握着玉瓶，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疑窦丛生。那尊丹炉到底有什么来历？刘长老又为何如此在意？还有，那股突如其来的吸力，真的是她用普通灵草引动的吗？
她摇了摇头，暂时压下这些疑问。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去调理身体。
回到丙字七号院，阿木见她脸色苍白，吓了一跳：“师姐，你怎么了？”
“没事，炼丹时出了点小意外。”林晚星没细说，“我先回房调息，别来打扰我。”
她进了屋，盘膝坐下，取出刘长老给的回气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温和的灵力流遍四肢百骸，缓解着经脉的刺痛。
但她的心思却不在调息上。她反复回想刚才炼丹的每一个步骤，突然，一个细节闪过脑海——她在投入紫叶藤的时候，指尖似乎不小心蹭到了炉沿，而她的指尖，因为之前处理灵草时被割破，还带着一丝血迹。
难道……引动丹炉异动的，不是药材，而是她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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