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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吴世勋之良药

提到吴世勋这个人,可能在大部分人的脑海里出现的关键词总是“韩流明星”,“帅”,“闪闪发光”。对于外人来说,“吴世勋”这个名字,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而闪亮,甚至莫名的对他产生高处不胜寒的错觉,但只要说起这个名字,似乎总能联想到他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举手投足都是没有办法戒掉的帅气。

  但是对于我来说,很奇怪的,提到吴世勋这个人的时候,我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很普通的男孩子,日复一日的练习着同样的舞步,尽管汗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却看起来不知疲惫。有时候这个男孩子也会因为疲惫而安静的坐在一边,但是只要把温热的巧克力珍珠奶茶送到他的手里,就能看到他最纯粹的笑容。比起像是世人所仰望着的明星,其实更多的,他和所有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样,怀揣着最炽热的梦想,也带着最固执的坚强。

  作为吴世勋的“小跟班”的日子其实过得很快,寒冬的天气似乎是一转眼就没了影,柳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抽了芽儿,迎面的春风吹来的时候,连鼻子都有些痒痒的感觉。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每天陪着吴世勋飞来飞去,做各种活动,对要处理的事物也驾轻就熟,也不再像刚开始一样,每次都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也许是因为看着他太努力了,所以想着要为他做点什么,于是私下里为他积攒着人脉,上到台长下到演员,一个都没放过。

  说起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就为了这,还兴师动众的请了鹿晗哥架桥,传到言姐的耳朵里时,也没少挨骂。

  “我说你这丫头本事也大了,你想干嘛啊?给吴世勋揽私活啊?”

  那边儿言姐的怒气隔着话筒都能感受到,我瞥了眼在一边对着镜子专心和老师纠正舞蹈动作的吴世勋,压低了声音说:“言姐,我好歹也是个经纪人,怎么说也得为自己艺人整理点资源吧。”

  “我就说我没看错你,”那边儿传来一声冷哼,连夸奖的方式都这么不近人情:“但你闲着没事找鹿晗干嘛啊,他自己的事情不够操心的,还来管你。”

  “这不是....最信任鹿晗哥吗....”我有些委屈,小声的嘟囔着。

  “你这么用心,你家世勋知道吗?”

  “哎呀!言姐!什么我家你家的,瞎说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不就是人脉吗,你以后少去烦鹿晗了,他自己的事不够操心的了,”言姐笑着说:“但是这个人脉还得他自己来攒,什么事儿没有白得的不是?我会安排的。”

  “哎。。这。。”还没等我说完,言姐就挂了电话,不过她说的也是,这哪有白得的好处,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是也就只能乖乖的保持沉默。不过转念一想,但凡是关于鹿晗的事情,言姐似乎从来都不曾拒绝,这样的想法浮现的时候,只让我更加坚定了以后还是要抱鹿晗大腿的信念。

  和吴世勋朝夕相处了两个月,也许真的是因为每天都在一起,所以熟悉感培养的很快,彼此之间也比刚刚见面的时候要熟络太多了。其实很多时候,吴世勋还是很可爱的,比如前一阵子汉语老师教他词语的时候,他却因为太过绕口而怎么都说不好,因为太心急,所以不自觉的嘟着嘴,连好看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去。更多的时候,他会趁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冲我挤眉弄眼,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提示。

  比起之前的稳重面,其实现在再看的时候,有时候的吴世勋还是充满了孩子气的,比如好好的拍着广告,却突然想要喝奶茶,休息的时候缠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各种旁敲侧击,问我想不想转转,问我渴不渴,问我喜欢香芋味还是巧克力味的奶茶,问我想不想喝一杯。就这样问了一大堆没头没脑的问题,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儿小九九,道具组的一个平时玩的很好的小哥正好有空,受不了他不停撒娇,也不管我的阻拦,就奋不顾身的出门给他买奶茶去了。回头去瞪吴世勋的时候,他正在和摄影师说话,感受到我的目光的时候,得意洋洋的冲我抛了一个傲娇的小白眼。

  但更多的时候,吴世勋是真的既严肃又认真,每次和导演讨论台本的时候,因为太过认真,他的眉头总是不知不觉的皱到一起去。在忙碌的一天收工之后,明明已经累到虚脱,还是坚持给每个人鞠躬道谢,最开始我只是以为他面子做得好,但时间久了才发现这其实早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吴世勋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抱着十分认真的态度,最开始汉语老师教授汉语拼音的时候,为了搞清楚那些字母的发音,哪怕只是赶场之间的短暂休息,也要拉着我反复练习。但是吴世勋又真的很聪明,两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能自己流利的说一些简单的句子,也认得了一些简单的汉字和词语,有时候车子驶过大街的时候会因为红灯而停下,他就会指着街边某个小商店的招牌,一板一眼的读上面他认识的汉字。

  那时候看着他这样认真,就觉得上天若是公平的,就一定会给予他同等的成就,如若不然,我就再也不相信从小到大老师不停灌输的:“努力就会有回报,”这样的“圣经”了。

  “老师,我们再来一次,好吗?”

  我看着吴世勋,他的汗水顺着发梢滴在地板上,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融化了一样。这是吴世勋得到的第一个SOLO,其实含金量是很高的,听说编舞是专门请来了世界级的编舞家Nick,这个编舞家给不少世界级的歌手编过舞,因为是难得的机会,所以吴世勋格外珍惜,每个动作都力求完美到苛刻,生怕自己无法发挥舞蹈里的精髓。

  当然,这个机会可以说是来之不易的,虽然言姐嘴上不饶人,但是却也是最惜才的人,也许是看了吴世勋在舞台上的表现,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愿意松口,在高层会议上居然举荐让吴世勋来做这个SOLO,以吴世勋在国内的人气,能带来的利润也让高层没有办法否决,当时言姐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其实是很惊讶的。

  “我也不做亏本的买卖,没有人比他更合适。”

  对于我的不可置信,言姐给了我这样的回答。

  看着他汗如雨下的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尽管已经完美无缺,还是一刻不停的继续练习着,心里除了一点点心疼,但更多的是不由自主的欣慰。

  任何的机会也好,运气也好,都是需要实力来驾驭的,若是没有实力的话,无论是遇到多少机会,也一个都抓不住。

  想着他休息的时候一定会嘴馋,趁着他练习的空荡下楼逛了一圈,买了他喜欢的奶茶和糖果,回到公司的时候,楼下聚集着一些女孩子,看到我戴着工作人员的标牌,连忙拉住我。

  “姐姐,姐姐是公司的员工吗?”

  “能请你帮我们把这个转交给世勋哥哥吗?”

  还没等我搭话,手里已经满满当当的被塞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看这些女孩子的穿着,也不过就是高中生而已,上课的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就出来了,心下犹豫,但是想想还是了却她们的心思,让她们安心学习比较好,本着教育祖国花朵的正义感,我开口说:“但是只有这一次,你们还是学生,好好学习才是主要的,不能因为追星耽误功课,知道吗?”

  “因为世勋哥哥好不容易能够来到中国,虽然不能见上一面,但是只要他能收到我们的心意就好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快回去吧,礼物我会转交的,回去上课吧,我看着你们走。”

  看着这些小孩子还青涩的面孔,都还只是学生,送的礼物其实都幼稚的很,什么亲手叠的千纸鹤啊,亲手画的吴世勋的画像啊,还有个印着鹿晗和吴世勋名字的围巾,这孩子一定是个勋鹿党,不过,呵呵呵,这围巾吴世勋是铁定戴不了的。

  就这样提着一大堆东西,把礼物都放在门边,踢掉鞋子悄悄的进了练习室。

  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想必是也招架不住吴世勋这样的自虐了,我看着吴世勋自己对着镜子,一遍遍的审视着自己的动作,一咬牙一跺脚,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冲了上去。

  “哎呀!别练了!陪我玩会儿!”上前抓住他滑不溜秋的胳膊,强忍着洁癖,不计较沾了满手的汗,一股脑的把他拉到一边坐下。

  “别闹了你,多大了,还玩。”他二话不说,又要起身。

  “珍珠奶茶!”我大喊道。

  “十杯。”他淡定的回答道。

  “十杯!?喝不死你啊?”

  “那快放手。”

  “五杯!”

  “走了。”

  “哎哎哎!!十杯就十杯。”

  “成交~~~”他本来高冷的表情一瞬间无影无踪,他眯着笑眼,开心得像只偷腥成功的猫。

  我心塞的坐在一边,从包里拿出之前出去买好的一杯奶茶扔给他:“现在只有一杯,你凑合下。”

  “还是小璟懂我。”他笑着接过,吸了一大口,杯子里的奶茶瞬间没了一半。

  下午的阳光打在练习室的地板上,映在吴世勋的瞳孔里,那时候我盯着他,不自觉的竟然出了神,心里以为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画面。

  “中国的名著里,有个叫拼命三郎的,用来称呼你,一点都不夸张。”他躺在地板上,我坐在他的身边,垂下眼看他,听我这么说,他也不说话,只抿着嘴傻笑着。

  也不知道有什么话题比较好聊,想来想去,突然没头没脑的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世勋啊,你说你为什么要做艺人啊,读了大学出来,做个别的工作,不是也蛮好的?”

  他转头瞅了瞅我,又转过头去望了望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问题的答案,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我本来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答,想要换个话题的时候,他却轻轻地开口:“说实在的,我也忘了,我记得最开始是上小学的时候,被星探发现。”

  “那个时候说是当明星,你也知道,明星嘛,不是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也被许多人爱着吗,”他弯了弯嘴角,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天花板,像是已经望到了很远很远:“所以想成为那样的人,单纯的觉得很帅气,那时候年纪也小,就觉得这样就是我的梦想。”

  “所以为了这个梦想拼命努力着,”他顿了顿:“直到后来有了这么多的粉丝,要更加的努力,为了不让她们失望。”

  “粉丝们心疼我,我是知道的。”他的目光转向我,眉眼弯弯,笑着说。

  “是,”我笑着点头,抽出湿巾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因为她们看得到你的努力,所以愿意鞍前马后的成全你的梦想。”

  “有时候也会因为太过爱护你,而希望你不要那么努力就好了。”

  听到我这样说,他突兀的笑了出来,我看着他的笑眼,连心底都变得柔软起来。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也不是谁逼的,不过能够得到这么多的支持,其实一开始是不敢想的。”他顿了顿:“我记得那时候刚刚出道没多久,站在台上的时候,下面的人都在喊我的名字,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势,简直都吓坏了,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那时感觉就像是做梦一样,觉得自己何德何能,一夜之间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

  “我想配得上这样的喜爱,”他轻轻的说着:“演唱会的时候,不是到了谢幕的时候吗,能看到很多粉丝在哭,看到她们哭的时候,我也会很想哭。”

  “因为想让她们安心,所以还是要笑着,”他抬起头,眼角带笑:“有时候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普普通通的,可以和她们成为好朋友,也不用被仰望着,不用患得患失,就那样简单的生活着。”

  “但如果不是选择了这样的人生,她们也不会知道有吴世勋这么一个人。”他垂下眼,闷闷地说道:“小璟,你知道吗,现在想起来以前的日子,那时候还没有人知道吴世勋是谁,想起那些日子,总觉得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因为太美好了,所以有时候反而感到迷茫,”他闷闷地说着,声音里有些若有若无的自嘲:“毕竟在她们的人生中,我也只是一瞬间的存在,但即使只是一瞬间的鼓励,对我也很重要。因为太感激了,不能一一报答,所以想让她们随时都能看到努力的我。”

  觉得什么话都不需要说,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阳光打进来将他的轮廓映得有些刺眼。印象里的吴世勋是个敏感却内敛的人,就像鹿晗哥说的那样,他很少说些什么,但是他心里都是明白的,明白身上承担的责任,明白非要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明白自己最想要的。很多话不能表达,因为不想被人看到他的疲惫,也因为想配得起这万千宠爱。那个瞬间,反而希望他什么都不做就好了,希望自己能够为他挡下一切,能够让他有喘息的机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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