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你不是最近和那小孩走得挺近吗,怎么想起约我泡吧了
朋友和他碰杯,眼里明晃晃写着吃瓜。
马嘉祺喝你的酒
马嘉祺白他一眼。
卡座的真皮沙发早吸饱了威士忌混香槟的气儿,在霓虹里泛着潮乎乎的光。马嘉祺陷在角落,看水晶杯底的红酒在桌面上投下血月似的影子,晃了晃,又定住。
冰桶里的干冰雾顺着桌沿淌,白气缠着桌面的骰盅和扑克牌打旋。马嘉祺伸手去够烟灰缸,指尖蹭到支不知谁落下的口红,外壳还留着点温软的余温,像谁刚捏过似的。
他忽然想起宋念总用的那支润唇膏,小孩每次涂完,总爱无意识地抿抿嘴,下唇会泛起层水光,嫩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龙套兄弟,你这是约我泡吧还是约我看你摆臭脸?
朋友用肩膀撞他,眼睛却瞟着路过的漂亮姑娘,抛了个媚眼才转回来。
龙套便秘表情挂俩钟头了,今儿不浪了?
马嘉祺几天不见,你改行当说教老头了?
龙套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朋友扬眉的样此刻格外欠揍。
龙套往常来这儿,谁有你马大少爷下场快?这会儿搞不好洗手间第二茬都完事儿了吧?今儿装什么情圣?
连珠炮似的话里,不知哪个字戳中了马嘉祺。他忽然起身,从衬衫口袋摸出两张空白名片。
马嘉祺玩个游戏
他往朋友领口塞了张。
马嘉祺半小时,比谁收到的联系方式多。少的那个,下次公司团建全包
朋友大笑,叼走名片冲他飞了个吻。
龙套今时不同往日,你今儿输定了
再土的激将法,对上马嘉祺也管用。他解了袖扣往舞池走,黑衬衫下摆随步子扬起,偶尔露出下腹若隐若现的纹身,周围立刻响起细碎的尖叫。
热浪扑过来,醉醺醺的男男女女一浪浪贴上来,烟酒气裹着劣质香水钻进鼻腔。他忽然很想念宋念身上的橙花香,清清爽爽的。
真是添堵。这几天想起宋念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龙套哥哥你好帅!
女人贴上来,银色亮片露背装裹着身子,像条燃着欲火的蛇。指尖刚碰到他腕表,就被马嘉祺反手扣住了腕子。
马嘉祺转三圈
女人刚才还带着调笑的劲儿,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欲望,腿忽然就软了,转了两圈便绵绵地往他怀里倒,恍惚间竟被他带着完成了个华尔兹似的回旋。
旁边传来朋友的口哨声。
马嘉祺能感觉到周围羡慕的目光。平心而论,这女人确实不错,但他掌心下的腰肢太僵,远不如宋念练地面动作时绷紧的背肌——那时候小孩穿着练功服,后颈的线条绷得像根干净的弦,汗水顺着脊椎往下滑,能映出层薄光。
龙套Daddy,出来玩还不开心?被甩啦?
女人用足尖勾他膝窝,却被马嘉祺拎着后颈拽了起来。
无聊,太无聊了。流水线香精腌出来的香水味,混着脱妆的油彩抹出来的笑,像过期糖浆裹着的药丸。他扯了扯领口的纽扣,想去洗手间洗把脸,却被几双手拉住,有人递酒,有人往卡座拽,有人贴上来要吻他,或者更多。
转角撞见服务生在擦打翻的草莓冰淇淋,粉红奶油在理石纹路上蜿蜒,像条融化的糖河。
他忽然想起几天前的夜里,宋念半夜溜去冰箱偷草莓马卡龙,被他抓包时嘴里还含着半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偷囤粮的小仓鼠,晶亮的嘴唇上挂着点粉白的糖霜,慌得眼睛都瞪圆了。
宋念的电话在这时响起。
那边显然听见了这边的音乐和暧昧的笑,沉默了会儿才问:
宋念你在哪儿?
马嘉祺低笑。
马嘉祺怎么,查岗?
他知道这话会让宋念难堪。果然,电话那头静了。
宋念教授你说今晚要备课,不能出来
宋念的呼吸裹着电流传过来。
宋念在夜店备课?
马嘉祺教年轻人认清现实
马嘉祺故意把手机凑向舞池音响,让电子贝斯的轰鸣碾碎对方的尾音。
刚贴回来的女人适时发出甜腻的笑,像把淬了毒的银匙,搅得空气都发黏。水晶灯折射的虹光像液态的彩虹,碎在地上,像谁摔碎了不切实际的梦。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好像还是头回见宋念发脾气。
心烦意乱地抓了把头发,他不想深想,只想快刀斩乱麻。
龙套哥哥……
新凑上来的人把唇膏印在了他喉结上,贵妇牌香水的浓甜气熏得人头疼。
马嘉祺困了就先睡,我今晚回得晚
马嘉祺语气漫不经心,故意喘了两声,带着点湿热的黏意。
宋念没再说什么,电话悄无声息地断了。
马嘉祺忽然掐住对方后颈拉开距离,金属尾戒在那截皮肤上压出道红痕:
马嘉祺宝贝儿,听过东施效颦吗?
他甩开手,转身往卡座走。身后的喧闹还在沸腾,却像隔了层玻璃,模糊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