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抱着她平复了片刻,将液体抹在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按着她的脖颈强迫她低头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的痕迹,声音低沉,带着恶劣的玩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丁程鑫如果他看见了会生气吗?**
“咔嗒——”
回忆戛然而止。
病房的门被打开的声响,吓得宋念立刻把握住丁程鑫的手缩了回来,一双眼里带着畏色,好似一只受惊的天鹅,望向了门口的人。
丁程鑫的父亲,丁衍。
宋念没想过他会回来。
他显然是听家里的保姆说了她的事,这才不远千里地从另一个国家赶回来。
一身素黑的暗纹西装没有一丝褶皱,面色冷峻。他刚一进门,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骤降,气压低得可怕。目光先是扫过病床上的宋念,手腕上裹着的纱布刺痛了他的眼,随即才落到站在床边的丁程鑫身上。
丁程鑫和他对视,宽硕的肩脊挺拔,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敢直视父亲的少年。他的眼眸盯着丁衍打量了几秒,随即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假笑。
丁程鑫这么着急啊?
丁程鑫宋念真是你心尖上的人,为了她,连公事都可以丢下
声音冰冷掷地,讽刺意味十足。
丁衍没理会他话里的刺,只是皱了皱眉头,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龙套你先出去,我有事要和她说
他的眼再次扫过宋念,又看向丁程鑫,眼神复杂。
丁衍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儿子,或者说,他对丁程鑫的掌控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丁程鑫慢悠悠地从他身边经过,眼里充满了陌生淡漠,凉飕飕地吐出字来:
丁程鑫那你和她,慢慢聊
他顺手关上了门。
灰白的病房只剩下了宋念和丁衍。
空气中的水分子似乎快要冻结。宋念原本苍白的脸变得更加病态的惨白,毫无血色,藏在被子里的手握紧着颤抖,眼里藏着惧意,却还是强做镇定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宋念公司……不是有急事吗?
丁衍沉默地站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他俯身,略带薄茧的手轻轻从宋念宽大病号服领口露出的肩颈处拂过,那触感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慢条斯理地缠上猎物,带来一阵冰冷的战栗。
他最终没有掐下去,但那带着审视和隐隐怒意的手指停留在她脆弱的脖颈上,带来无形的压力。
龙套那些事可以交给手下的人做
丁衍耐心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但这耐心更让宋念感到不安。他幽幽的视线落在她包着纱布的左手腕上,听不出喜怒地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龙套第几次了?
宋念沉默着,没有回答。
她知道这并非疑问。
感觉到脖颈上的那只手似乎又收紧了一分,宋念开始不自觉地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口地呼吸着,仿佛氧气越来越稀薄。
心跳的越来越快,几乎要撞破胸腔。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未降临。
那只用劲的手,化作水流般拂过她的下颚,丁衍眼中的狠厉褪去,换上一种欣赏易碎瓷器般的爱怜。
但这仁慈之下,是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控制欲,充斥着他的眼睛。
龙套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吧,经纪公司那边,我和他们说一声就好
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金丝雀,连翅膀的扇动都需要他的首肯。
龙套对了——
他直起身准备离开,但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脚步顿住。
龙套我让丁程鑫明天就准备回美国的飞机,免得他在这惹你心烦
宋念的心猛地一沉。
不敢深想,只能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宋念程鑫是你儿子,我是后来的,没必要他走
丁衍似乎真的还有急事,对她的识大体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龙套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
随着门再次关上,病房里陷入一片死寂。
孤寂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吞噬了宋念,耳边仿佛有什么在轰鸣,却又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她侧过脸看向窗外,羽翼漆黑的鸟儿掠过铅灰色的天空。这阴沉的天,和那天晚上她把自己沉入浴缸时一模一样。
病态的白、医院不染的墙、铅灰的天……如此相称,构成她此刻的世界。
一滴泪无声滑落,没入乌黑的发间。
毫无生气。
病床边的桌上,护士新换的晚香玉在淡蓝的冰裂花瓶中静静绽放。宋念看过去,花边似乎有些打蔫,透出一点不健康的黄色。
她不解,明明是才换的。
后来她才知道,腐烂的不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