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宠而骄

宋念也放下叉子，贺峻霖又补充道：

贺峻霖我只是觉得很无力，明明相爱的方法一点也不难，为什么我们却没办法克服万难呢？

闻言，宋念点了点头，开口时语气里分不清是承认还是辩解：

宋念其实我会想……是不是那些我们各自都很难熬的时刻，明明不想成为对方的负担，最后反而变成了加给自己的压力

宋念本来该是互相给力量的关系，却变成了小心翼翼隐瞒脆弱的重量

她盯着吃了不到一半的意大利面恍神。

宋念是因为太珍惜了吧，所以才怕失去，越怕就越不敢坦诚

贺峻霖点了点头，不知是回应还是认同：

贺峻霖但分开后，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痛苦。毕竟把青春花在了同一个人身上，想起很多回忆里都有你，偏偏你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贺峻霖那种难熬的落差感，真的太痛了

贺峻霖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话吗？那时候我真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贺峻霖说着，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宋念记得

宋念点头应下，心底忍不住泛酸。

宋念当初我还觉得你突然说这个很好笑，我们还一起讨论过，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打断我们……

她顿了顿，语气轻了下去。

宋念没想到我们真的走到了那一步，走到了觉得疲惫的时刻

贺峻霖可‘永远’不一定是一辈子，是当时我们相爱的程度，足够让我用这个词来定义我们。曾经的时光，其实很美好，对不对？

贺峻霖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遮住下半张脸，微微撇过头，像是在掩饰泛红的眼眶。

宋念也撇过头深吸几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宋念所以……你为什么会上《换乘恋爱》呢？

宋念是想要报复我吗？是想让我比你更痛苦，你才会好受一点对不对？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样……

眼泪终究没能忍住，宋念声音发颤，下意识用尖锐的话伤害着眼前人——这个她最在意，也同样在意她的人，只盼着能换来他一丝心软。在她眼里，《换乘恋爱》里“换乘”的概率远大于“复合”，如果真的想重新在一起，又何必用和其他人的暧昧来试探彼此？

贺峻霖那你还知道吗？我真的也很讨厌你这一点……

贺峻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贺峻霖你每次都在道歉，让我觉得不体谅你就是个坏人，可你这样反而让我更难受。我会忍不住想，是不是其实都是我的错，然后一直跟自己内耗

宋念我想让你好受一点，也想让自己好受一点，想让我们之间能平衡一点，你却总说让我别委屈自己。可我听了反而更不安，觉得你比我更委屈

宋念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为什么我总是在检讨自己？

宋念哽咽着，情绪越来越激动，蹙眉盯着愣住的贺峻霖。

宋念我讨厌那样的自己，也觉得你不会爱那样的我

直到看见贺峻霖眼里的受伤，宋念才恍惚——自己到底是想报复，还是想求一个答案？而贺峻霖却荒唐地笑了笑，点着头问：

贺峻霖是吗，原来你就是这么想的……是吗？

贺峻霖好啊，那就把我当成坏人吧

贺峻霖不停点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伸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

贺峻霖如果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一点，就继续讨厌我吧

宋念那我去到那边之后，绝对……绝对不跟你讲话！

宋念也不停擦着眼泪，带着哭腔的威胁毫无杀伤力。

宋念反正本来就要装作陌生人，我不会再坚定地选你了，我们就这样互相埋怨好了！

贺峻霖嗯嗯，我等着

贺峻霖双手一摊，故作轻松地耸肩。

这话彻底气到了宋念——明明他眼里也含着泪，却偏要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她忍不住皱着脸，把擦过眼泪的纸团丢了过去，贺峻霖却没反击，只是低头继续吃饭，两人就这样赌气般陷入了沉默。

宋念其实早就吃不下了，却还是硬往嘴里塞。她太沉浸在情绪里，没发现刚才的对话有多幼稚可笑——吵完架后心里是舒坦了些，可郁闷却更重了。

要是在以前，这时候贺峻霖早就伸手摸她的头了，哪怕每次都是他先跟她斗嘴，最后也总会让着她，安抚她的失控和难受。可现在，他没有理由再迁就她了。

分别前，节目组要求贺峻霖先离开，宋念还坐在原位，心底的不舍一点点放大。她终于鼓起勇气，直直地盯着他，眼神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奢求——盼着他能留下，哪怕他们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

可贺峻霖先是弯腰，捡起被她丢到身上后掉在地上的纸团。宋念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尴尬，他却突然正色看向她，语气放得格外轻柔：

贺峻霖去到那里的话，可以忍住不哭吗？

宋念愣了一会，诚实地摇了摇头：

宋念做不到

其实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不哭的……可你有什么理由再对我好呢？宋念在心里无声地想，或许，自己只是在恃宠而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