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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信息仿佛带着余温,轻易就点燃了车库记忆里那簇灼热的火苗。
她要质问他“隐患清除”的含义吗?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一股更强的冲动盖过。
她更想知道,经历那样失控的地库瞬间之后,他为什么还是用这种冷静到近乎公式化的语气约见她?
他在想什么?
今晚的他,会是那个矜贵疏离的洪知秀,还是那个为她疾驰而来的男人?
指尖落下,敲下一个同样简单却不再冰冷的字:
“好。”
这一次,“好”字发送出去,不再带着疲惫,反而是期待,在心门上轻轻地响了一下。
夜幕降临,秦召莹踏入熟悉的小径,轻轻推开雕花的木门。
门内,洪知秀已到。
他侧着身站在窗边,手指间夹着半支未点燃的细烟,身影在暖黄柔和的壁灯下显得有些静默。
依旧是那身裁剪精良、一丝不苟的手工西装,背影挺拔而熟悉,是那个掌控一切的洪总。
但当秦召莹的脚步声靠近门口时,洪知秀像感知到什么,极其自然地、甚至有些急迫地将手中的烟直接摁灭在一旁的熄烟石上。
那个动作流畅得不假思索。然后,他才转过身来。
就在他转过来的瞬间,秦召莹呼吸微微一滞。
他那能洞悉一切、此刻总是保持着疏离审视的眼睛,正笔直地、不偏不倚地看向她。
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几秒,仔细地、飞快地扫描确认着什么。
仅仅几秒后,那目光里过于外露的探寻如同潮水般极有分寸地敛去,恢复了平静的模样。
洪知秀几不可察地朝她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波澜。
洪知秀“来了。”
仿佛只是最普通的问候。
但秦召莹捕捉到了。
她捕捉到了他那瞬间下意识摁灭烟的动作,捕捉到了他转身时眼底飞速掠过的、那近乎失态的审视和确认。
这一刻的细微动作,连同窗框里尚未散去的地库轰鸣记忆,无声地填补了“隐患清除”那四个字在两人之间留下的空白。
那份无声的保护欲,从未离开,只是被他用最内敛、最洪知秀的方式包裹着。
秦召莹“嗯。”
秦召莹应了一声,声音比想象中更稳。她走向茶桌,在他对面的位置自然坐下。
室内极静。侍者无声地端上温好的茶具和泉水便悄然退下,留下两人独处。
洪知秀垂眸,姿态优雅地拿起茶壶,骨节分明的手腕沉稳有力,开始温杯、洗茶。
一切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行云流水,毫无瑕疵。他并未开口谈南港,也不提“隐患清除”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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