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楚河汉界

夜深人静。

刘家老宅那间熟悉的，曾属于他们两人的卧室里，一张宽大的双人床横在中间。

鹿绾绾抱着手臂，站在离床最远的窗边，眼神警惕地看着刘耀文，率先划清界限。

鹿绾绾“我睡相不好，怕打扰你，这样，我们划条线，楚河汉界，谁也别过界！”

她说着，还用手在床中间虚划了一下，以示决心。

刘耀文刚洗完澡出来，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衣，头发还微微湿润。

他看着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紧张就喜欢虚张声势。

他率先走到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躺下，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鹿绾绾看着他这副样子，稍稍松了口气，她磨磨蹭蹭地去洗漱，又磨磨蹭蹭地换好佣人准备的备用睡衣，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蹑手蹑脚地爬到床的另一边，紧紧贴着床沿躺下。

她甚至把另一个枕头竖起来，放在两人中间。

鹿绾绾【完美！安全距离！】

关了灯，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一点微光。

鹿绾绾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努力维持着睡在床沿的姿势，心里默默数羊，祈祷自己赶紧睡着。

身边的刘耀文似乎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

数羊变成了模糊的呓语。

然后，她的身体，先于她的意识，带着某种习惯……

她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先是碰到了那个作为“三八线”的枕头，不满地嘟囔了一声，下意识地把它推开。

接着，她一点一点地、朝着床的另一边，那个散发着熟悉气息和温暖气息的热源挪动过去。

先是小腿碰到了什么，然后是手臂，最后，整个身体几乎都蜷缩着贴了过去，甚至习惯性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把脸埋进了那温热结实的胸口上，还满足地蹭了蹭。

全程，她都处于深度睡眠状态，毫不知情。

而被她当成大型暖炉抱住的刘耀文，在她一碰到枕头时就醒了。

他身体微微一僵，但没有动，想看看她要做什么。

结果，就感受着这个嘴上喊着“楚河汉界”的女人，最后精准无比地滚进了他的怀里，甚至还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把冰凉的手脚往他暖和的地方塞。

刘耀文“……”

他微微侧过头，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她恬静的睡颜，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的睡衣上，带来细微的痒意。

她似乎睡得很沉，很安心，完全没了白天的戒备和疏离。

就像……他们还没离婚时那样。

刘耀文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但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软的触感……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极轻地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个让她睡得更舒服，自己也更方便抱住她的姿势。

手臂小心翼翼地环过她的腰，将她更稳地圈进自己怀里。

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竟奇异地平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