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回国后的第一个周末，擎风约她在清华园里的咖啡馆见面。
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落在木质桌面上，暖融融的。芸芸搅动着杯子里的拿铁，看着对面穿着深灰色西装的擎风，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眼前的他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锐利。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指尖夹着一支钢笔，偶尔在笔记本上写些什么——那是他高中时就有的习惯。
“在想什么？”擎风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笑意。
“没什么，”芸芸脸颊微红，“就是觉得……你变化挺大的。”
“你也是。”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让她心跳加速，“更成熟了，也更漂亮了。”
芸芸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喝了口咖啡：“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说的是实话。”他合上笔记本，身体微微前倾，“在美国的三年，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芸芸笑了笑，“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认识了不少有趣的人。不过还是觉得国内好，尤其是……”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尤其是什么？”擎风追问，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尤其是……有熟悉的人。”芸芸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他耳朵里。
擎风的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像冰雪初融：“我也是。”
那天下午，他陪她走了走清华的校园。路过曾经的宿舍楼时，芸芸指着三楼的窗户笑：“我以前就住那间，每天早上都能听见操场的哨子声。”
“我去过几次，”擎风突然说，“你出国后，有次来清华参加讲座，特意绕到这里看了看。”
芸芸愣住了，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眼神里藏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为什么？”她轻声问。
“想看看你住过的地方，”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这样，就能离你近一点。”
芸芸的心脏像被羽毛轻轻拂过，痒痒的，暖暖的。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落叶，突然觉得，有些话或许不用再藏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的联系变得频繁起来。
擎风会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准时出现在芸芸实习的报社楼下，手里提着她喜欢的草莓蛋糕；会在她加班到深夜时，开车来接她，车里永远备着温热的奶茶；会在她因为采访稿被主编批评时，耐心听她吐槽，然后帮她分析问题所在。
芸芸也会在擎风忙于集团事务时，悄悄给他送去亲手做的便当；会在他因为项目瓶颈而烦躁时，拉着他去公园散步，听他讲那些她听不懂的技术难题；会在他偶尔流露出疲惫时，安静地陪在他身边，什么也不说。
他们像两只互相试探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靠近，又怕刺伤对方。
有一次，擎风带芸芸去参加一个科技行业的晚宴。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不少人向擎风投来好奇的目光，窃窃私语着这个能让“冰山总裁”露出温柔神色的女孩是谁。
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香槟走过来，亲昵地拍了拍擎风的手臂：“擎总，这位是？”
“我的……朋友。”擎风顿了顿，介绍道，“芸芸，这位是星途科技的张总。”
芸芸礼貌地和对方打招呼，心里却因为那个“朋友”的称呼，悄悄泛起一丝失落。
晚宴中途，芸芸去露台透气。晚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她拢了拢披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怎么一个人在这？”擎风站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里面有点闷。”芸芸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里舒服了些。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像散落的星辰。
“刚才那个张总，”芸芸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你们很熟吗？”
“合作过几次。”擎风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芸芸摇摇头，却听见他又说：
“她向我表白过，被我拒绝了。”
芸芸惊讶地抬头看他，他的眼神坦然：“我告诉她，我心里有人了。”
晚风拂起芸芸的长发，她的心跳得飞快，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擎风，你……”
“芸芸，”他打断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三年前在机场，我说等你回来，不是随口说说。”
他的声音在夜风中格外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轻轻敲在芸芸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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