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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像是一点审视，又像只是单纯的确认。
随即，他也恢复了惯常的平静，甚至嘴角也牵起一个浅淡的、礼貌性的弧度。
张凌赫“嗯，刚录完。”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太多波澜。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热可可，又抬眼看她。
张凌赫“你呢？也刚收工？”
莫茵“对，一个拍摄。”
莫茵简短地回答，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易拉罐温热的边缘。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令人窒息的寒暄。
短暂的沉默再次弥漫开来。
走廊顶灯的光线似乎闪烁了一下，明暗交替的瞬间，莫茵心头猛地一紧，一种熟悉的、对昏暗环境的本能不安悄然攀爬上来。
她下意识地绷紧了脊背。
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张凌赫的眼睛。
他的目光在她微微收紧的肩线上停顿了半秒，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张凌赫“那个节目……”
他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比刚才低了一点，带着一种斟酌的语气。
张凌赫“官宣了。”
莫茵“嗯。”
莫茵应了一声，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张凌赫“看了点网上的……讨论。”
张凌赫的语气依旧平静，听不出情绪。
张凌赫“光感少女？”
他复述着那个热搜词条，尾音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听不出的询问。
莫茵的脸颊瞬间有些发烫，像是被戳穿了什么秘密。
她飞快地垂下眼睫，盯着自己手中的可可罐，那点热度此刻灼得她手心发麻。
莫茵“节目组给的称号而已。”
她低声辩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张凌赫沉默地看着她低垂的侧脸，灯光在她睫毛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他握着冰美式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
那句在舌尖滚了几滚的话——“怕黑的话……”。
终究还是被他无声地咽了回去，时机不对，身份更不对。
他最终只是极其轻微地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所有的关切和未尽之言都压在了那个细微的动作里。
张凌赫“嗯。”
他最终只是应了这一个字，听不出情绪。
莫茵“那我……先走了？经纪人在等。”
莫茵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方向，语速快得有些匆忙。
她甚至没等张凌赫回应，便仓促地点了下头，像逃离什么洪水猛兽般，攥紧那罐温热的热可可，转身快步离开。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急促而清脆的“哒哒”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敲打着两人之间那无法言说的距离。
张凌赫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追随着她略显仓皇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
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那罐早已不再冰凉的咖啡，罐壁上的水珠已经凝成水流，蜿蜒滑下，浸湿了他的指尖。
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
他仰头，将剩下的小半罐咖啡一饮而尽。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一种更加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抬手，用指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仿佛要将刚才那一幕和心头翻涌的情绪一同按下去。
片刻后，他才迈开步子，朝着与莫茵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也融入了走廊更深处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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