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夏决定试探一下。
这天晚上，她又加班到很晚。
走出公司时，大楼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阿正依旧站在门口，看到她出来，微微颔首。
“阿正，又麻烦你了，天天这么晚。”柳初夏走过去，状似随意地说。
“职责所在。”他回答。
两人一起往大厦外走，夜风格外清爽。
柳初夏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漫不经心地问：“阿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感觉你懂的好多，不像一直做保安的。”
阿正的脚步顿了一下，几乎难以察觉。
他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
“做过一些别的，不太稳定，朋友介绍来这里试试。”
“哦。”柳初夏点点头，没再追问，心里却记下了他这个细微的停顿。
“那你对这一带很熟吗？我想找一家靠谱的修表店，我这块表有点问题。”她晃了晃手腕上的一块浪琴手表，是她努力工作给自己买的奖励。
阿正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表上，眼神闪了一下，似乎对这块表的款式很熟悉。
“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右转，有家‘时光匠人’，老板手艺不错，就是价格有点高。”
柳初夏心里一动。
那家“时光匠人”她知道，藏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确实很靠谱，但因为价格昂贵，知道的人并不多，尤其是年轻人。
王大爷以前推荐的都是一些连锁的平价修表店。
“你去过？”她追问。
“嗯，陪朋友去过一次。”阿正的回答很简洁。
柳初夏笑了笑：“看来你朋友品味不错。”
两人走到路口，柳初夏停下脚步：“我往这边走，谢谢你的晚饭和修表店信息，阿正。”
“不客气。”阿正看着她，“晚上走路注意安全。”
“好的，你也注意。”
柳初夏转身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阿正还站在原地，路灯的光晕洒在他身上，身影被拉得很长。
他没有立刻回岗亭，而是拿出手机，似乎在发信息。
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握手机的姿势，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速度和力度，都不像是在发普通的寒暄信息，更像是在处理什么紧急事务。
柳初夏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第二天，柳初夏故意绕路去了“时光匠人”。
修表的老师傅看到她的表，赞不绝口，说保养得不错。
闲聊间，柳初夏状似无意地问：“师傅，昨天有没有一个穿保安制服的年轻人陪朋友来修表啊？”
老师傅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哦。最近来的都是老主顾，没见过穿保安制服的。不过前天倒是有位先生来取他送修的百达翡丽，那可是块好表啊……”
柳初夏心里“咯噔”一下。
他撒谎了。
她拿着修好的表走出店门，心里五味杂陈。
阿正为什么要撒谎？
他到底是谁？
回到公司，柳初夏打开电脑，鬼使神差地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HY大厦业主”。
HY大厦是本市有名的高端写字楼，业主是一家实力雄厚的跨国集团——慕容集团。
慕容集团的总裁叫慕容正，是商界出了名的传奇人物。
年轻有为，手段凌厉，行事低调神秘，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网上只有几张模糊的侧影照片。
柳初夏盯着屏幕上那张模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西装，正低头和身边的人交谈，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和挺拔的身形。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一个荒诞却又似乎越来越合理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
她放大照片，努力辨认着那隐约的侧脸线条……和阿正，竟然有几分重合！
不可能吧？
柳初夏甩甩头，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慕容集团的总裁，怎么可能跑到自己公司楼下当保安？
这简直是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的情节。
可是，那些疑点又怎么解释？
接下来的几天，柳初夏更加留意阿正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阿正虽然穿着保安制服，但他的皮鞋总是擦得锃亮，身上偶尔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很高级的木质香气，绝不是廉价的洗衣粉味道。
他看文件的眼神，快速而精准，像是常年处理大量信息的人。
有一次，她听到他接电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会议推迟……项目预算……让张副总处理……”
这些词汇，和一个保安的日常，实在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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