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青春都会有一个明媚阳光的人照亮自己的世界,从此默默追随,不求回报。
秦慕在18岁那年,情窦初开的年纪,恰巧遇见了一名眉目间都洋溢着温暖和希翼的少年,并且把他从人生中的最低谷狠狠拽了上来,让他从此以后所向披靡。
他也很可恶,索取了沉重的代价。
让秦慕下半辈子都对他心心念念,牵挂不已。
那个人,叫姚千尘。
今年的今天是他的祭日,秦慕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安静景色,绵绵细雨敲打着窗户,树木被洗的纤尘不染,他的大脑反反复复地滑过那个人的名字,不行,他要出去,他要出去……
秦慕“我要出去!!”
秦慕恶狠狠地把正在输液的针管扯走,吓得一旁新来的女护士颤抖着尖叫:“不!你不能出去!我说了多少遍了!你疯了!!你不能出去!”
秦慕没有管,奔到门前拉开门把,疯魔一般喃喃:
秦慕“千尘……千尘……”
他依稀想起去年的今天,他眼睁睁地看着姚千尘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却束手无策。
渐渐的,声音变得哽咽。
秦慕“阿……阿尘……”
虚无缥缈的空气中,仿佛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环住他的脖颈,嫣红的唇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姚千尘“……我在。”
声音空灵,仿佛从远古传来的召唤。
秦慕恍惚了一瞬间,他刚才好像看到姚千尘拥抱着自己,应答着自己的话。
空气中,似乎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影子飘在上方,良久,长叹一声,化作烟灰。
秦慕觉得今年的祭日他非去不可,他好像听到阿尘在喊他。
他无视了周围的人怪异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大的雨水仿佛也在阻挠他,一颗颗豆大的雨珠拍打着他的身子,濡湿了他的病服。
墓园到了。
秦慕一步一步走到姚千尘的墓碑前,那张黑白照片上少年的笑容明媚灿烂,一双漂亮的眼睛仿佛镶入了星星,盈满笑意灿如星河,又如同初升的朝阳,充满着蓬勃朝气。
秦慕“阿尘……是你吗?我听见你在喊我……”
姚千尘“我在喊你,是的。”
姚千尘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心里又满是酸涩无奈。
秦慕“阿尘?!阿尘!”
秦慕像是听到了,兴奋的大喊,完全没有想过为什么他听得见。
很久没得到回应。
男人不敢再喊了,他觉得是自己打扰到了阿尘,阿尘生气了就不理他了。
于是男人又小心翼翼地说秦慕“……阿尘?”
姚千尘轻轻拥抱了下秦慕,透明的身体又一次化作烟灰消散,只留下男人不敢置信地呆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
姚千尘一直陪着秦慕,直到有一天秦慕坐在椅子上,眺望着远处,忽然像是对着空气说话般自言自语秦慕“阿尘,这里好无聊,我想去陪你,你会不会欢迎我?”
姚千尘没说话,只是半跪着,把头轻轻靠在秦慕的双腿上,用那双盈满星河的眸子静静凝视着他,不置可否。
秦慕这几年来一直都觉得阿尘是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他的,虽然他听不阿尘的话,也看不见阿尘的容颜了,但是他就是这样固执的认为着,所以他形成了一个经常自言自语的习惯,他觉得阿尘在听。
那个女护士还是上次那个,但已经不是懵懵懂懂的新人了,她也已经摸清楚了秦慕的习性,她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秦慕“阿尘,你就陪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想听你的声音了,我很讨厌这样听不到你的声音也看不见你,只能凭感觉感受到你的存在,我知道你在。”
秦慕说着,忽然抬起手,就像不经意般放在大腿上空。
姚千尘微愣,他的手刚刚好放在他的头上,那少有的温度就像火一般灼烧着他的灵魂,如果姚千尘有实体,那么别人就会看到一副唯美的画面。
午后,穿着病服的男人坐在木椅上,身形清瘦的年轻男孩半跪着把头靠着男人的大腿,微卷凌乱的头发就像波斯猫那样惰懒随意,男人的手轻轻抚摸着男孩的头,男孩则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略显惊讶地望着男人。
而窗外的百花盛放,凉风习习都成了衬托,更加突显了这幅画面的美好。
姚千尘微微摇了摇头。
秦慕感知到了一般低下头来,呢喃秦慕“你一定不会同意的对吧?我知道,那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一定会的?如果这样也好,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原来他第一个考虑到的居然是自己吗?
姚千尘虽然没有了心脏这个器官,却依然感觉全身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