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蝉居,名不虚传。
它坐落在徵宫深处一处僻静的角落,背靠着一片终年弥漫着稀薄瘴气的冷杉林,前方是一道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狭窄的石径蜿蜒通向主殿方向。与其说是药庐,不如说是一座坚固的石堡。墙壁厚实冰冷,窗户开得很小,镶嵌着粗如儿臂的铁条。室内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陈旧药草味的药柜,占据了整面墙壁。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淡淡苦涩药味的冰冷气息。
这里,安静得可怕。除了每日三餐时分,那个名叫“冷泉”的冷肃侍卫会准时送来食物和汤药,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只有山风穿过铁窗缝隙时发出的呜咽,以及远处冷杉林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凄厉鸦鸣。
林晚坐在冰冷的石桌前,面前铺着雪白的宣纸,墨已研好。她的手腕依旧缠着纱布,动作还有些滞涩,但精神已恢复了不少。
“林姑娘,请用膳。” 冷泉将食盒放在桌上,声音平板无波。食盒里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还有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他放下东西,便如同石像般退到门口阴影处,目光却如影随形。
监视,无处不在。
林晚端起那碗汤药,浓烈的苦涩气息直冲鼻腔。她不动声色地集中精神。
【系统,扫描汤药成分及效用。】
【指令确认!扫描中……成分分析:当归(补血)、黄芪(益气)、熟地(滋阴)……辅以微量宁神草(安神)、锁心莲(抑制内力恢复)。无毒。效用:固本培元,缓慢恢复气血,同时轻微抑制内力凝聚速度。】
抑制内力?林晚心中冷笑。宫远徵果然不会完全放心她。这药既帮她恢复身体,又限制她恢复力量,确保她始终处于可控的虚弱状态。好精明的算计。
她面不改色地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实则是在拖延时间,观察环境,同时梳理思路。
三天时间,默写“古籍”。
宫远徵要的是干货,能让他信服、对他徵宫有用的干货。她不能全盘托出系统的高级知识,那会引来更大的猜忌和危险。必须有所筛选,有所保留,既要吊住他的胃口,又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
她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百毒纲目·残篇拾遗》。
她没有直接写“半月之蝇”,而是从更基础的、宫门可能有所涉猎但体系未必完善的地方入手。比如,毒性的阴阳五行属性分类与相生相克原理,某些罕见毒草的混合增效反应,以及……蛊虫与宿主内力属性之间的微妙关联。
她的字迹算不上娟秀,甚至有些生涩(原主身体残留的本能),但一笔一划,力求工整清晰。写的内容,七分真,来自系统提供的、符合此世界认知的基础毒理知识;三分假,夹杂了一些似是而非、需要更高深理论或实践才能验证的前沿推论。这些推论,往往指向“半月之蝇”这类复合蛊毒的关键破解点,足以让宫远徵这种毒术天才心痒难耐,却又无法立刻证实或证伪。
书写的过程,也是她重新梳理系统知识、加深理解的过程。她写得很慢,偶尔停笔沉思,仿佛在努力回忆那些残破古籍上的模糊字迹。
冷泉如同影子般立在门口,目光偶尔扫过伏案书写的林晚,又迅速移开,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窗外的光线由明转暗。
林晚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面前的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数页。她拿起最上面一张,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冷侍卫。” 她忽然开口。
冷泉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劳烦你,将这几页,交给远徵少爷。” 林晚将写好的几页纸递过去,神色平静,“就说……这是我默写出的第一部分,关于毒理基础的一些拾遗补缺。请他……指正。”
冷泉接过纸张,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和陌生的术语让他微微皱眉,但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点了点头:“是。” 转身便走。
林晚看着他消失在石径尽头的背影,缓缓靠回冰冷的椅背。第一步试探,已经送出。接下来,就看宫远徵的反应了。
宫门,羽宫。
气氛依旧沉重肃杀。白幡高悬,灵堂森然。执刃宫鸿羽的棺椁停放在大殿中央,香烛缭绕。
偏殿内,宫唤羽依旧昏迷,但脸色已不再是濒死的金纸色,呼吸平稳绵长。金复如同最忠诚的磐石,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几名老医师轮番诊脉,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徵宫秘术”的敬畏。
宫子羽一身素缟,跪在灵堂的蒲团上。他眼眶深陷,布满血丝,俊朗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飞扬跳脱,只剩下刻骨的悲痛和茫然。父亲的骤然离世,兄长的重伤昏迷,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将这个尚未真正担起重担的羽宫公子压得喘不过气。他身后,站着同样一身素服、脸色苍白憔悴的云为衫。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复杂的情绪——震惊、后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无名大人……真的得手了?可少主为何没死?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脚步声响起,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金玉相击的冰冷韵律。
宫尚角回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金纹的劲装,外面罩着同色的宽袖 寒蝉居,名不虚传。
它坐落在徵宫深处一处僻静的角落,背靠着一片终年弥漫着稀薄瘴气的冷杉林,前方是一道陡峭的山壁,只有一条狭窄的石径蜿蜒通向主殿方向。与其说是药庐,不如说是一座坚固的石堡。墙壁厚实冰冷,窗户开得很小,镶嵌着粗如儿臂的铁条。室内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陈旧药草味的药柜,占据了整面墙壁。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霉味、尘土味和淡淡苦涩药味的冰冷气息。
这里,安静得可怕。除了每日三餐时分,那个名叫“冷泉”的冷肃侍卫会准时送来食物和汤药,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只有山风穿过铁窗缝隙时发出的呜咽,以及远处冷杉林里偶尔传来的几声凄厉鸦鸣。
林晚坐在冰冷的石桌前,面前铺着雪白的宣纸,墨已研好。她的手腕依旧缠着纱布,动作还有些滞涩,但精神已恢复了不少。
“林姑娘,请用膳。” 冷泉将食盒放在桌上,声音平板无波。食盒里是简单的两菜一汤,一荤一素,还有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汤药。他放下东西,便如同石像般退到门口阴影处,目光却如影随形。
监视,无处不在。
林晚端起那碗汤药,浓烈的苦涩气息直冲鼻腔。她不动声色地集中精神。
【系统,扫描汤药成分及效用。】
【指令确认!扫描中……成分分析:当归(补血)、黄芪(益气)、熟地(滋阴)……辅以微量宁神草(安神)、锁心莲(抑制内力恢复)。无毒。效用:固本培元,缓慢恢复气血,同时轻微抑制内力凝聚速度。】
抑制内力?林晚心中冷笑。宫远徵果然不会完全放心她。这药既帮她恢复身体,又限制她恢复力量,确保她始终处于可控的虚弱状态。好精明的算计。
她面不改色地将药一饮而尽,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蹙眉。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每一口都细嚼慢咽,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实则是在拖延时间,观察环境,同时梳理思路。
三天时间,默写“古籍”。
宫远徵要的是干货,能让他信服、对他徵宫有用的干货。她不能全盘托出系统的高级知识,那会引来更大的猜忌和危险。必须有所筛选,有所保留,既要吊住他的胃口,又要展现出足够的价值。
她提笔,蘸墨,在纸上落下第一行字:《百毒纲目·残篇拾遗》。
她没有直接写“半月之蝇”,而是从更基础的、宫门可能有所涉猎但体系未必完善的地方入手。比如,毒性的阴阳五行属性分类与相生相克原理,某些罕见毒草的混合增效反应,以及……蛊虫与宿主内力属性之间的微妙关联。
她的字迹算不上娟秀,甚至有些生涩(原主身体残留的本能),但一笔一划,力求工整清晰。写的内容,七分真,来自系统提供的、符合此世界认知的基础毒理知识;三分假,夹杂了一些似是而非、需要更高深理论或实践才能验证的前沿推论。这些推论,往往指向“半月之蝇”这类复合蛊毒的关键破解点,足以让宫远徵这种毒术天才心痒难耐,却又无法立刻证实或证伪。
书写的过程,也是她重新梳理系统知识、加深理解的过程。她写得很慢,偶尔停笔沉思,仿佛在努力回忆那些残破古籍上的模糊字迹。
冷泉如同影子般立在门口,目光偶尔扫过伏案书写的林晚,又迅速移开,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窗外的光线由明转暗。
林晚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面前的纸上,已经密密麻麻写满了数页。她拿起最上面一张,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冷侍卫。” 她忽然开口。
冷泉的目光立刻聚焦过来。
“劳烦你,将这几页,交给远徵少爷。” 林晚将写好的几页纸递过去,神色平静,“就说……这是我默写出的第一部分,关于毒理基础的一些拾遗补缺。请他……指正。”
冷泉接过纸张,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那些工整的字迹和陌生的术语让他微微皱眉,但他没有多问一句,只是点了点头:“是。” 转身便走。
林晚看着他消失在石径尽头的背影,缓缓靠回冰冷的椅背。第一步试探,已经送出。接下来,就看宫远徵的反应了。
宫门,羽宫。
气氛依旧沉重肃杀。白幡高悬,灵堂森然。执刃宫鸿羽的棺椁停放在大殿中央,香烛缭绕。
偏殿内,宫唤羽依旧昏迷,但脸色已不再是濒死的金纸色,呼吸平稳绵长。金复如同最忠诚的磐石,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几名老医师轮番诊脉,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徵宫秘术”的敬畏。
宫子羽一身素缟,跪在灵堂的蒲团上。他眼眶深陷,布满血丝,俊朗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飞扬跳脱,只剩下刻骨的悲痛和茫然。父亲的骤然离世,兄长的重伤昏迷,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将这个尚未真正担起重担的羽宫公子压得喘不过气。他身后,站着同样一身素服、脸色苍白憔悴的云为衫。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眸底深处复杂的情绪——震惊、后怕,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无名大人……真的得手了?可少主为何没死?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
脚步声响起,带着一种独特的、仿佛金玉相击的冰冷韵律。
宫尚角回来了。
他依旧是一身玄色金纹的劲装,外面罩着同色的宽袖大氅,风尘仆仆。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冰封的玉雕,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沉静得如同万年寒潭,底下却翻涌着足以冻结一切的滔天怒焰和刻骨沉痛。他身后跟着贴身侍卫金繁,同样面色凝重。
“尚角哥哥……” 宫子羽看到宫尚角,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声音哽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宫尚角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目光扫过灵堂中央的棺椁,再看向偏殿方向,眼中的沉痛如同实质。“子羽,唤羽他……”
“哥他……” 宫子羽声音颤抖,“重伤昏迷,但远徵说……命保住了。”
宫尚角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动,似乎松了口气,但眼中的寒意更甚。他拍了拍宫子羽的肩膀,力道沉稳:“节哀。保重自己。”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云为衫身上,带着审视。云为衫心头一凛,连忙屈膝行礼,姿态恭谨柔弱。
“尚角公子。”
宫尚角微微颔首,目光并未多做停留,转向匆匆赶来的几位长老和面色凝重的月长老(宫紫商之父)。
“尚角,你回来便好。” 花长老(长老院首座)声音沉重,“执刃遇刺,唤羽重伤,刺客‘无名’在逃,宫门……正值风雨飘摇之际。”
“我已听闻。” 宫尚角的声音低沉平稳,却蕴含着山雨欲来的力量,“金繁,将我们沿途查到的线索,禀告长老。”
金繁上前一步,沉声道:“回禀长老、尚角公子。属下等奉命追查近期几处据点被袭之事,发现袭击手法诡谲,疑点重重,似有无锋‘魅’阶以上高手介入痕迹。且……我们在回程途中,截获了一份密信残片,上面有无锋‘魍’的暗记,内容提及‘旧尘山谷’、‘时机将至’……”
“魍?!” 几位长老脸色骤变。无锋四魍,个个都是能搅动一方风云的顶尖杀手!他们竟然也盯上了宫门?
“看来,羽宫之变,绝非孤立。” 宫尚角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无锋此次,所图非小。‘无名’只是开始。”
他的目光扫过灵堂内外,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当务之急,第一,彻查‘无名’!封锁宫门所有出入口,启动‘天罗网’,一寸寸地给我筛!任何可疑之人、可疑之事,绝不放过!第二,全力救治唤羽,他或许知道关键线索。第三……”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落在羽宫每一个侍卫、仆役身上,“肃清内鬼!执刃遇刺,刺客能精准潜入羽宫重地,必有内应!”
“是!” 众人心头凛然,齐声应道。
宫尚角的目光最后落在宫子羽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期许:“子羽,执刃之位不可久悬。待你兄长醒来,长老院会尽快商议继任人选。这段时间,羽宫上下,你需担起责任,不可懈怠。”
宫子羽身体一震,看着父亲冰冷的棺椁和昏迷的兄长,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上心头,他用力点了点头,眼神中多了一丝以前没有的坚毅:“尚角哥哥,我明白!”
宫尚角不再多言,对着宫鸿羽的棺椁深深一揖,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徵宫的方向走去。他需要第一时间,亲自确认宫唤羽的情况,以及……那个被宫远徵藏起来的神秘女人。
徵宫,灯火通明。
宫远徵的书房内,弥漫着比寒蝉居更浓郁、也更精纯复杂的药香。他坐在宽大的书案后,面前摊放着林晚刚刚送来的几页纸。修长的手指捻着纸张的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工整的字迹上,越看,眼神越是幽深,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激荡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毒分阴阳,五行流转。阴寒之毒遇阳火,非但不能相克,反可能激其戾气,如‘寒潭冰魄’遇‘赤阳砂’,非中和反生剧变?此论……与《徵宫毒典》所载相悖……” 宫远徵低声念着其中一段,眉头紧锁。徵宫传承的毒理,更强调以毒攻毒,阴阳相克。但这纸上提出的“阴阳流转,相激生变”的理论,角度刁钻,却隐隐指向了之前宫唤羽体内蛊毒与内力反噬冲突的症结!
“……蛊非死物,寄生于力。宿主内力属性与蛊虫本源相逆,则如油入沸水,冲突愈烈,吞噬愈速……故解蛊非仅驱虫,更需调和宿主内息,或……以同源之力诱而导之……” 看到这里,宫远徵的呼吸微微一滞!这分明就是在点“半月之蝇”的核心!而且,比他之前模糊的推想更清晰、更系统!尤其是“以同源之力诱而导之”,这不正是林晚那“引蛊”之法的理论基础吗?
还有那些关于几种罕见毒草混合后产生的“叠浪效应”的描述,其精妙程度,让他这个徵宫之主都感到惊艳!其中一种“幻心藤”与“蚀骨花”的混合,其描述的毒性爆发特征,竟与他早年一次失败的试毒记录高度吻合!
这女人……她写出来的东西,看似基础,却字字珠玑,每一段都蕴含着对毒理蛊术深刻到令人发指的理解!有些理论甚至颠覆了宫门传承的认知!这绝不是靠几本残破古籍就能掌握的知识!她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宫远徵心中疑云密布,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更高深学问冲击带来的、近乎颤栗的兴奋和强烈的探究欲!这纸上所载,对他而言,如同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境界的大门!
“哥。” 书房门被推开,宫尚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夜露的寒气。
宫远徵立刻收敛了眼中翻腾的情绪,恢复了惯常的冰冷,迅速将桌上的纸张拢起,扣在掌心。“哥,你回来了。” 他站起身。
宫尚角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弟弟略显苍白的脸和扣紧的手掌,最后落在他脸上:“唤羽情况如何?”
“命保住了。” 宫远徵言简意赅,“蛊毒已除,余毒渐清,外伤和内息反噬还需时间。但已无大碍,苏醒只是时间问题。”
“很好。” 宫尚角紧绷的神色稍缓,走进书房,目光扫过四周,“听说,你收了个懂点偏方的药奴?是她帮了忙?”
消息果然传开了。宫远徵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嗯。一个山野女子,逃亡路上捡的,碰巧知道点土方子,误打误撞罢了。不值一提。” 他刻意轻描淡写。
“误打误撞,能解‘半月之蝇’?” 宫尚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远徵,非常时期,任何出现在宫门附近的人,都值得怀疑。尤其是……这种身怀‘奇技’的人。”
宫远徵的指尖在拢起的纸张边缘微微摩挲了一下:“我知道。人被我关在寒蝉居,冷泉亲自看守。翻不起浪。” 他顿了顿,看向宫尚角,“哥,羽宫那边……”
“刺客‘无名’在逃,内鬼未清,无锋四魍似有异动。” 宫尚角的声音沉冷,“山雨欲来。唤羽未醒之前,羽宫由子羽暂代,但大局,需你我共同担起。尤其是徵宫,毒术、暗器、防卫,至关重要。你要尽快恢复状态。”
“我明白。” 宫远徵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无锋……这次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宫尚角深深看了弟弟一眼,没有再追问那个“药奴”的事情。他了解宫远徵,既然他说人在掌控中,那暂时就不会有问题。当务之急,是应对无锋的威胁和宫门内部的暗流。
“长老院明日将召开紧急会议,商议执刃继任及应对无锋之策。” 宫尚角道,“你准备一下。”
“好。”
宫尚角离开后,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宫远徵重新坐回书案后,缓缓摊开掌心那几页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纸张。昏黄的灯光下,那些工整的字迹仿佛带着魔力。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最后一行字:“……故毒之道,非仅杀戮,亦可为引,为药,为掌控生息之锁钥……”
掌控生息之锁钥……
宫远徵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暗难明的光芒。他拿起笔,在一张空白纸上,飞快地写下几味药材的名字,正是林晚提到的、能产生“叠浪效应”的几种毒草。
“冷泉。”
“属下在。” 冷泉无声出现。
“去药库,取这几味药,分量按此方。” 宫远徵将写好的纸递过去,声音冰冷,“送到寒蝉居,给那个女人。告诉她……这是‘作业’。”
“作业?” 冷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让她分析这几种药的混合毒性、最佳配比、以及……可能的解方思路。” 宫远徵的唇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既然她懂这么多,那就让我看看,她到底……懂多少。”
寒蝉居内,林晚看着冷泉送来的药材清单和那“作业”要求,非但没有被刁难的恼怒,反而轻轻笑了起来。
鱼儿,上钩了。
她拿起笔,蘸饱了墨。
“系统,分析‘幻心藤’、‘蚀骨花’、‘迷迭根’混合毒性模型及理论最优解方。”
【指令确认!分析中……模型构建完成……理论最优解方生成。需消耗积分:30点。】
【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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