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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繁的动作快如雷霆。后花园那座精致的凉亭连同周围区域被迅速封锁,侍卫如临大敌。沉重的青玉石凳被小心翼翼掘起,连同下方三尺见方的泥土、石缝间顽强生长的几株小草,甚至凉亭柱子上攀附的藤蔓叶片,都被一丝不苟地封装在特制的木箱里,迅速抬回了角宫偏殿。
殿内气氛凝重如铁。青玉石凳被放置在中央,在烛光下散发着温润内敛的光泽,丝毫看不出异样。宫尚角负手立于一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宫远徵闻讯也赶了过来,看着那石凳,眉头紧锁。林晚则已经净手,戴上了特制的鲛丝手套,手中拿着银针、玉刀等工具,准备仔细查验。
“开始吧。” 宫尚角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林晚点点头,屏息凝神。她没有立刻触碰石凳,而是先绕着它仔细观察。石凳表面光滑,雕刻着简单的如意云纹,触手冰凉,这是青玉本身的特性。她俯下身,凑近石凳表面,一寸寸地仔细查看,不放过任何细微的纹路或色差。又用一把小巧的玉刷,轻轻拂去缝隙间可能存在的灰尘。
宫远徵也走上前,指尖凝聚一丝微弱的探查内力,隔空缓缓扫过石凳表面,仔细感应着能量的波动。两人配合默契,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扫描。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内落针可闻。宫尚角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两人身上。上官浅已被安置在内殿休息,由医女照看,但她的安危,如同巨石悬在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异常能量波动。” 宫远徵收回手,眉头皱得更紧,“表面也无明显毒物附着痕迹。”
“石凳本身……似乎没有问题。” 林晚也直起身,眼中带着疑惑。
难道猜错了?宫尚角眼神一厉,寒意更盛。
林晚的目光落回石凳下方被一起挖来的泥土上。泥土湿润,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她蹲下身,用玉刀小心地拨开表层的泥土,露出更深层的部分。突然,她的动作顿住了!
在泥土深处,靠近石凳底部边缘的位置,散落着几粒极其微小的、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淡蓝色的不规则晶体!那晶体在烛光下反射着极其微弱的幽光,若非她眼力惊人且刻意寻找,根本难以发现!
“少爷!角公子!你们看!” 林晚用玉刀的刀尖,极其小心地挑起一粒微尘般的蓝色晶体,放在一块洁白的丝帕上。
宫远徵和宫尚角立刻凑近。宫远徵的指尖再次凝聚内力,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粒晶体。
嘶——!
就在他的内力即将接触晶体的瞬间,那粒微小的淡蓝晶体竟猛地散发出一股极其阴冷的寒气!丝帕瞬间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同时,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阴寒毒气,顺着宫远徵探出的那丝内力,如同跗骨之蛆般,试图逆袭而上!
“哼!” 宫远徵冷哼一声,指尖赤芒一闪,瞬间将那丝寒气震散!但他的脸色却变得极其难看:“好阴毒的东西!竟能主动侵蚀探查之力!若非我内力至阳,换作常人,这一丝毒气侵入经脉,便足以埋下祸根!”
宫尚角看着丝帕上迅速蔓延的白霜和那粒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蓝色晶体,眼中杀意翻腾:“就是此物?”
“应是此物的残留!” 林晚肯定道,她指着石凳底部边缘,“晶体嵌在泥土深处,靠近石凳底部。青玉性凉,能长久保存寒气。夫人坐在石凳上,体温传导,加上春日午后阳光照射石凳表面升温,石凳底部与泥土接触处便形成微冷区域。这些晶体遇暖则缓慢释放极其细微的寒毒之气,自下而上,无声无息地渗透……”
她拿起玉刀,轻轻刮下一点石凳底部边缘沾染的、极其微量的泥土粉末,放在鼻尖仔细嗅闻,又用银针沾取少许,观察银针的变化。“果然!石凳底部有极微量的寒毒残留,与泥土中的晶体同源!这毒释放得极其缓慢隐蔽,寻常手段根本无法察觉!若非夫人身怀六甲,体质特殊敏感,加上胎儿纯阳之气与之对冲,引发了剧烈反应,恐怕……”
恐怕等到寒毒累积到一定程度,无声无息地侵蚀了胎儿本源,后果将不堪设想!这后半句,林晚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好!好一个润物无声!好一个阴损毒计!” 宫尚角怒极反笑,笑声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将毒埋于泥土深处,借石凳之凉缓慢释放,目标明确,直指我角宫血脉!真是煞费苦心!”
宫远徵盯着丝帕上那粒淡蓝晶体,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这手法,比钱贵高明百倍!绝非寻常万毒窟余孽所能为!这晶体……我从未见过!林晚,你可能辨别其成分?”
林晚神色凝重:“此物极其诡异,似毒非毒,似蛊非蛊。其寒毒精纯内敛,更兼有‘寄生’与‘隐匿’之性,能主动规避探查,并能缓慢汲取周遭生机壮大自身。要辨其根本,需以特殊药液溶解,观其变化,甚至……可能需要活体试验。”
“活体?” 宫尚角眼神冰冷。
“用虫豸或小型动物,观察毒发症状和过程。” 林晚解释道,“此毒太过特殊,仅凭外在观察和微量残留,难以确定其全部特性,更遑论破解之法。尤其夫人体内已有此毒侵入,必须尽快找到克制之法!”
宫尚角沉默片刻,眼中是决绝的寒光:“金繁!将这石凳、泥土,还有这晶体,全部送入徵宫地下冰窖!严加看管!林晚,试验所需,尽管去做!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以及……如何根除!”
“是!” 林晚肃然领命。她明白,这不仅关乎上官浅母子的安危,更是一场与时间赛跑、与幕后黑手无声的较量!
宫远徵看着林晚沉静而坚毅的侧脸,开口道:“我跟你一起去!此毒诡异,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他不能容忍林晚独自面对这种未知的凶险。
林晚看向他,没有拒绝:“好。有少爷相助,把握更大。”
徵宫地下冰窖,寒气森森。特制的冰台上,封存着沾染了淡蓝晶体的泥土和石凳碎片。几只被特制铁笼关着的白兔和山鼠,正不安地躁动着。
林晚和宫远徵穿着特制的防护服,戴着鲛丝手套,开始了紧张的试验。
林晚取出一根极其纤细的玉针,小心翼翼地沾取了一丝溶解了淡蓝晶体的药液。那药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流动的淡蓝色荧光。她将玉针缓缓靠近一只被固定住的白兔。
就在针尖即将刺入白兔皮肤的瞬间,异变突生!
那白兔似乎感应到了极致的危险,猛地剧烈挣扎起来!原本温顺的红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透露出一种濒死的疯狂!更诡异的是,它身体裸露的皮肤下,隐隐有极细微的淡蓝色纹路一闪而逝!
“不对劲!” 宫远徵厉喝出声!
林晚的动作也瞬间顿住!她死死盯着白兔皮肤下那一闪而逝的蓝光,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不是毒……是蛊!” 她失声惊呼,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是寒属性的蛊!那些淡蓝晶体……是休眠的蛊卵!”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那只挣扎的白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起来!皮肤表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淡蓝色的冰晶!它的眼睛瞪得滚圆,瞳孔深处,一点极其微小的、幽蓝色的光点骤然亮起,充满了冰冷与邪恶!
与此同时,冰窖内另外几只笼中的兔鼠,也如同受到了某种召唤,全都疯狂地躁动起来,撞击着铁笼,眼中开始浮现出同样的幽蓝光点!整个地下冰窖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分!
“冰魄噬心蛊!” 宫远徵看着那白兔眼中熟悉的幽蓝光点,瞬间想起了疤面蛇临死前的狂言,脸色变得煞白,“是子母噬心蛊的变种!那疤面蛇说的……竟然是真的!而且……被改良得更加阴毒隐蔽!”
林晚的心也沉到了谷底。蛊!而且是能休眠、能借物寄生、能无声渗透的寒属性蛊虫!这比单纯的毒,可怕何止百倍!上官浅体内……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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