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游乐园·主题餐厅——
霓虹灯在玻璃幕墙外流转，四人坐在靠窗的卡座里，桌上堆满了汉堡薯条和炸鸡。
姜瑶正用番茄酱在陆求索脸上画胡子，后者配合地做出各种滑稽表情。
"再来一张！"
姜瑶举起手机。
"求索你把洋葱圈戴在耳朵上！"
君莫笑咬着吸管，看着对面闹腾的小情侣，数据化的右臂在桌下微微发光。
楚念安坐在他旁边，机械义眼正扫描菜单上的热量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楚姐。"
君莫笑突然凑近。
"你说他们这样...不腻吗？"
楚念安瞥了一眼正在用薯条比心的两人。
"幼稚。"
"但好像挺开心的。"
君莫笑的目光落在陆求索突然凑近姜瑶的动作上。
"等等他们要干什——"
陆求索的嘴唇轻轻碰了下姜瑶的脸颊。
"轰！"
君莫笑手里的可乐罐被捏爆了。
碳酸饮料喷溅到数据化的右臂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哇哦~"
姜瑶捂嘴偷笑。
"君莫笑你反应好大！"
陆求索推了推眼镜。
"新人该不会没接过吻吧？"
楚念安突然站起身。
"我去拿纸巾。"
她的衣角却被君莫笑拽住。
紫金色的竖瞳在餐厅灯光下格外明亮。
"楚念安，亲吻...是什么感觉？"
整个卡座瞬间安静。
陆求索的眼镜滑到鼻尖，姜瑶的薯条掉在桌上。
楚念安的机械义眼高频闪烁了三下。
---
——餐厅后巷·三分钟后——
夜风卷着爆米花的甜腻气息拂过防火梯，君莫笑被楚念安按在锈蚀的铁栏杆上。
她的手掌抵住他数据化的右臂，金色义眼里跳动着危险的流光。
"想知道感觉？"
楚念安的声音比平时低八度。
君莫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你没必要——"
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他的下巴。
带着薄荷烟味的唇瓣压上来时，君莫笑的数据化手臂爆出一串电火花。
这个吻像她开枪的风格一样精准而强势，甚至故意在他下唇咬了一下。
"就是这个感觉。"
楚念安后退半步，用拇指擦掉嘴角的血迹。
"还有问题吗？"
君莫笑的系统弹窗疯狂闪烁：
【警告！灵能过载！】
【宿主心率：187】
【建议：立即进行人工呼吸】
姜瑶的尖叫声从巷口传来。
"啊啊啊楚姐姐好帅！"
陆求索赶紧捂住她的眼睛。
"儿童不宜！"
---
——深夜·秘吏总部——
"我！要！加！入！秘！吏！"
姜瑶趴在楚念安办公桌上，双马尾随着晃脑袋的动作甩来甩去。
"楚姐姐~求求你嘛~"
楚念安正在填写任务报告，闻言抬头。
"理由。"
"第一！"
姜瑶掰着手指数。
"我能徒手拆鬼屋机关！第二！我背得出现存所有诅咒物档案！第三..."
她突然压低声音。
"我奶奶是上一代'往生灯'守护者。"
钢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迹。
楚念安看向姜瑶手腕上的彩色手链——那些根本不是装饰品，而是微型化的镇魂符。
"明天八点。"
楚念安抽出一张申请表。
"带好体检报告。"
姜瑶欢呼着扑上去熊抱，被楚念安用文件夹抵住额头。
"还有，别学陆求索叫我楚姐。"
"知道啦！长官！"
姜瑶敬了个歪歪扭扭的军礼，蹦跳着跑向等在门口的陆求索。
"求索！我通过啦！"
走廊里传来陆求索的惨叫。
"等等你什么时候投的简历？！"
君莫笑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被咬破的嘴唇。
楚念安头也不抬地扔来一管修复凝胶。
"别发呆了，完全体还剩十五小时。"
当她走过身边时，君莫笑突然开口。
"那个吻..."
"战时应急措施。"
楚念安打断他。
"防止你被数据化吞噬情感认知。"
君莫笑挑眉。
"用接吻？"
"手册第137页。"
楚念安甩给他一本《适格者应急护理指南》，翻开的那页上赫然写着：
【情感冲击疗法：通过强烈感官刺激唤醒人性面】
小字备注：
（包括但不限于耳光、冰桶挑战、接吻等）
君莫笑盯着那个明显是新加上去的"接吻"，突然笑了。
"楚念安。"
"嗯？"
"你编手册的时候。"
他晃了晃文件。
"是不是就想着这一天？"
楚念安夺回手册大步离开，但君莫笑的数据化右臂清晰地捕捉到——她的耳廓红得像警报灯。
——
——凌晨1:23·秘吏总部宿舍区——
雨水敲打着走廊尽头的窗户，君莫笑的数据化右臂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他本想去实验室做例行检查，却在拐角处听到了压抑的抽泣声。
陆求索蜷缩在消防楼梯的角落，眼镜歪在一边，手里攥着个褪色的布偶。
那是只针脚歪歪扭扭的布老虎，一只眼睛是用纽扣缝的，另一只已经不见了。
"奶奶最后...连我的名字都认不出了..."
他的声音闷在膝盖里。
"却还记得给我缝平安符..."
君莫笑沉默地靠在墙边。
雨水顺着窗缝渗进来，在他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数据化的右手突然传来刺痛——系统检测到陆求索手腕上缠绕着肉眼不可见的灰色能量。
【检测到B级诅咒：往生执念】
【来源：血脉羁绊未断】
【建议：超度或斩断】
"你每天在食堂讲烂笑话的时候。"
君莫笑突然开口。
"就是在对抗这个？"
陆求索浑身一颤，慌忙用袖子抹脸。
"新、新人？你怎么..."
"我听见了。"
君莫笑走到他旁边坐下，数据化的右手按在布偶上。
蓝色光流渗入布料，映照出无数细小的金色丝线——那是编织在棉花里的头发。
"陆奶奶的？"
"嗯..."
陆求索把布老虎抱在胸前。
"她说...驱魔人的头发比朱砂好用..."
雨声渐密。
君莫笑想起三天前的任务报告里，陆求索在"亲属关系"一栏写的是"父母双亡，由祖母抚养"。
"我六岁时爹妈被诅咒反噬。"
陆求索突然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布老虎的耳朵。
"奶奶用禁术把他们的魂魄封在我眼镜里..."
他苦笑着摘下眼镜。
"所以我才总擦镜片...怕他们看不清路..."
君莫笑的系统突然弹出历史档案。
【陆氏驱魔录·禁章】记载着以亲人为祭的"缚魂术"。
副作用是施术者会逐渐被亡者记忆吞噬。
"你每天笑着。"
君莫笑看着数据流里浮现的灰色雾霭。
"其实是在替奶奶承担反噬？"
陆求索没有回答。
他的眼镜片上雨水蜿蜒，像永远擦不干的泪。
---
——同一时刻·楚念安办公室——
监控屏幕定格在消防楼梯的画面。
楚念安的手指悬停在"删除记录"按钮上，最终还是移开了。
"原来如此。"
帝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发少年不知何时站在档案架旁。
"陆家血脉的代价是'记忆传承'。"
他手中宫灯照亮一份泛黄的文件：【陆姜氏】，照片上的老妇人戴着与姜瑶相同的手链。
"您早就知道？"
楚念安握紧拳头。
帝伊的异色双瞳倒映着雨夜。
"张居正时代，陆家就是秘吏的'锁'。"
他指尖凝结出冰晶，里面冻结着半片青铜锁的碎片。
"每一代都会有人自愿成为容器，封印战死同袍的执念。"
宫灯光芒突然照亮楚念安的机械义眼。
在虹膜深处，隐约可见细小的青铜符文。
"包括你母亲。"
帝伊轻声道。
"她封印的是上一代适格者的绝望。"
雨滴在窗玻璃上炸开，像小小的烟花。楚念安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
"我去接他们。"
---
——凌晨2:17·总部天台——
雨已经停了。
陆求索趴在栏杆上，布老虎耷拉在口袋外。
君莫笑的数据化右臂搭在他肩上，蓝色光流正缓慢净化着灰色能量。
"新人...其实我超怕鬼的..."
陆求索突然说。
"每次任务看到诅咒体...我都想着奶奶在眼镜里看着我..."
君莫笑想起上个任务中，陆求索面对A级诅咒时颤抖却未后退的背影。
"你比我们谁都勇敢。"
他难得认真地说。
电梯"叮"的一声开启。
楚念安拎着两罐啤酒走过来，二话不说塞给陆求索一罐。
"喝了。"
她命令道。
"然后去B17禁区。"
陆求索懵逼地接过。
"啊？"
"你父母的魂魄。"
楚念安拉开拉环。
"该安息了。"
金色义眼在月光下流转，她身后悬浮着帝伊的全息投影——白发少年手中捧着盏青铜灯，灯芯是半截陆奶奶的头发。
"往生灯不是武器。"
帝伊的声音穿过雨夜。
"是让英灵回家的路。"
陆求索的眼镜突然起雾了。
这次不是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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