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之怒

沈梦溪见雪羽油盐不进，又瞥见窗外似有灵光闪过——许是那些追杀者的踪迹，心头一急，趁他低头整理包袱的瞬间，猛地探身夺过他怀里的菩提木枝。

“你干什么！”雪羽反应极快，反手便要去抢，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沈梦溪攥着木枝后退两步，看着那两片翠绿的叶子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咬了咬牙：“留着它只会害了你！”

话音未落，她转身冲向门口，扬手便要将木枝扔进门外的风雪里。

“住手！”

雪羽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那声嘶吼里带着破堤的暴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他像一头被触及逆鳞的幼兽，不顾伤口崩裂的剧痛，踉跄着扑过去，在木枝即将落地的前一刻死死攥住了沈梦溪的手腕。

他的银发因动作散乱开来，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里面翻涌着滔天的怒意：“那是我阿妈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声音因愤怒而发颤，带着压抑多年的痛苦。这截菩提木，是部族覆灭后他唯一能触碰的温暖，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念想。

沈梦溪被他眼底的疯狂吓住了，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不敢再用力。她看着雪羽胸口的绷带迅速被血浸透，看着他因激动而剧烈喘息，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我……我只是想帮你……”她嗫嚅着，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雪羽一把将木枝夺回来，紧紧护在怀里，像是护住了稀世珍宝。他死死盯着沈梦溪，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将人冻伤，语气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滚。”

这一次，不是疏离，是真正的、带着恨意的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