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之爱

雨势渐小，崖边的血腥味混着泥土气息弥漫开来。雪羽正用菩提叶按压伤口，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转头便见守屋的老人撑着伞走来，手里还提着个油纸包。

“阿爷。”他声音微哑，眼神却因老人的出现柔和了些许。

老人将油纸包递给他，里面是温热的饼，随即叹了口气：“方才在谷口听见动静，就知道你又遇着麻烦了。那丫头……是不是又胡闹了？”

雪羽捏紧了手里的饼，指节泛白：“她欺负我。”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她刚学了些小法术，不仅见死不救，还说……是她请这些妖怪过来的。”

话音未落，沈梦溪的身影便出现在雨幕中，衣裙湿透，脸上却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是又怎样？”

她看着雪羽，眼神灼热得吓人：“我喜欢雪羽，才会这样！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别说请几只妖怪，就算是请强盗、毁了这苍生，我也愿意！”

雪羽猛地抬头，银白的发丝下，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是不是要灭了这大千世界才甘心？”

他从未想过，所谓的“喜欢”竟能偏执到如此地步，不惜以性命相逼，以苍生为筹码。

沈梦溪却笑了，笑得带着几分凄楚，几分决绝：“可以啊。”

“只要能留住你，灭了又何妨？”

雨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老人惊得手里的伞都晃了晃。雪羽看着眼前这个面目全非的少女，只觉得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比雪域的冰风更冷，比妖族的利爪更伤人。

他握紧了怀里的菩提叶，转身便走，再未回头。

有些爱，早已成了穿肠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