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颗蜜饯精准地砸在奏折上,萧景琰执笔的手一顿,朱砂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刺目的红。
"陛下,尝尝?"楚临斜倚在窗棂上,手里抛接着另一颗蜜饯,"南梁特产的桂花酿梅子,甜中带酸..."他故意拖长尾音,"就像您现在看我的眼神。"
萧景琰缓缓抬头,冕旒下的凤眸危险地眯起:"朕准你进御书房了?"
"没啊。"楚临指了指大开的窗户,"我走的是观光路线。"他手腕一翻,又一颗蜜饯飞向龙案,"您批了一上午奏折,该休息..."
话音未落,眼前寒光一闪,蜜饯被凌空劈成两半。楚临吹了个口哨:"好剑法!不过..."他突然翻身入窗,在侍卫冲进来前凑到龙案前,"用尚方宝剑切蜜饯,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
暴君手中的剑尖抵上他咽喉,楚临却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刚出炉的荷花酥,趁热吃?"
【宿主!】小八的光屏疯狂闪烁,【杀意值回升到55%!您能不能...】
"李德全。"萧景琰突然收剑,"传膳。"
老太监小跑着进来,看见窗台上大咧咧坐着的质子时差点昏过去。更惊悚的是,陛下竟指了指那包荷花酥:"热一热。
趁着御膳房热点心的空档,楚临好奇地打量着御书房。他的目光在西北角的青铜兽首上停留片刻,突然笑道:"这机关设计得不错,就是触发簧片有点生锈了。"
萧景琰执笔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颤。
"哦对了。"楚临像才想起来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香囊,"答应陛下的回礼。"黑色的丝缎上绣着银色的蟠龙纹,隐约可见几根黑色马鬃编织其中。
暴君没接,楚临就自顾自地把香囊系在了玉佩上:"这样就不怕丢啦。"
"你..."萧景琰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兵部尚书满头大汗地闯进来,"西疆急报!"看到楚临的瞬间立刻噤声。
楚临识趣地举双手后退:"我这就..."
"坐着。"萧景琰冷声道,接过军报扫了一眼,脸色骤变:"何时的事?"
"三日前!边境三镇已失,西疆王亲率五万铁骑..."
楚临突然插话:"是不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说陛下被南梁妖人蛊惑什么的?"
兵部尚书惊得倒退两步:"你...你怎知..."
"老套路了。"楚临耸耸肩,突然走到疆域图前,"他们接下来会走黑水谷,因为..."手指点在一条隐蔽的小路上,"这里有条古道,地图上没标,但西疆游牧民族都知道。"
萧景琰的眼神变得锐利:"李卿,按他说的派斥候去查。"
待兵部尚书退下,暴君一把扣住楚临手腕:"解释。"
"这个嘛..."楚临晃了晃手腕上的锁链,"陛下先告诉我,为什么今早我窗台下会有两个被毒死的暗探?"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移开视线。最终萧景琰松开手,从案头取出一封密信扔给他:"自己看。"
楚临展开信纸,上面详细记录着他近日的一举一动,末尾批注:【此子危险,宜速除之】。落款处盖着丞相的私印。
"哇哦。"楚临吹了个口哨,"这老东西文笔不错啊,把我写得跟祸国妖妃似的。"
"你不在乎?"萧景琰审视着他。
"在乎啊。"楚临突然凑近,近到能数清暴君睫毛的程度,"所以我来找陛下讨个保命符嘛。"
他变戏法似的摸出条细银链,在萧景琰反应过来前迅速套在了对方手腕上。链子另一端赫然连着自己腕间的镣铐。
"你!"暴君怒而起身,却见楚临已经退到安全距离,笑嘻嘻地晃了晃手腕:
"这样陛下就能随时监视我了,多好。"
萧景琰盯着腕间的银链看了许久,突然冷笑:"如你所愿。"他拽动锁链,楚临一个踉跄被拉到跟前,"既然要监视,从今日起,你宿在养心殿偏室。"
【叮!】小八的提示音欢快地响起,【好感度突破30%!宿主您太厉害了!】
楚临在意识里轻笑:"这才哪到哪。"
当晚,楚临正研究着西疆战报,忽听外间传来瓷器碎裂声。他循声而去,看见萧景琰独自站在廊下,脚边是摔碎的茶盏。
"陛下失眠?"他倚着廊柱问道。
月光下,暴君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滚回去。"
楚临不但没走,反而变出两个骰子:"长夜漫漫,玩个游戏?输的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萧景琰竟然坐下了。三局过后,暴君突然开口:"你为何会西疆语?"
"到我的问题了。"楚临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陛下为何每逢月圆就难以入眠?"
一阵沉默。就在楚临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萧景琰低声道:"朕的母亲...死在月圆夜。"
楚临眸光微动,突然从怀中掏出个古怪的乐器,吹奏起一段悠扬的旋律。曲调温柔得像母亲哄睡的歌谣,萧景琰凌厉的眉目渐渐舒展。
"这是南梁的安魂笛。"曲毕,楚临轻声道,"我娘教我的。"
月光下,两人腕间的银链泛着柔和的光。萧景琰突然伸手,第一次主动触碰了那根锁链:"明日随朕上朝。"
【叮!好感度40%!】小八激动得语无伦次,【宿主您怎么做到的?!】
楚临望着暴君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笛子:"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
余音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