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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罗丽:双生之隙

当“记忆”树的第一朵花盏盛满星光时,沈忆和黎想已经鬓角染霜。

他们坐在树底下,看着孩子们围着新种的“传承”种子嬉笑,手里的能量果茶已经凉透,却舍不得放下——杯子是当年沈望和黎念留下的,蓝杯底的叶子和金杯底的火苗,被摩挲得发亮。

“你看那棵‘未来’树。”沈忆指着花海尽头,那里的树干已经需要十个孩子合抱,枝桠上挂满了两界居民写的心愿卡,风一吹,像无数只翅膀在扇动,“比当年我们种的时候,高了整整三倍。”

黎想的金瞳已经不如年轻时明亮,却依旧映着花田的光:“混沌之核说,它的年轮里,能看见沈砚爷爷调试仪器的样子,能听见黎烬爷爷打喷嚏的声音——当年他总被向日葵花粉呛到。”

沈忆笑了,咳嗽了两声。旁边的曾孙女立刻递过能量糖浆,是用“同行”果熬的,甜得恰到好处:“太奶奶,该喝糖浆了,曾爷爷说您的嗓子不能受刺激。”

小姑娘叫沈星禾,名字里藏着星木与禾苗,手里攥着片“记忆”树的花盏,里面盛着清晨的露水,在光下闪闪烁烁:“老师说,今天要给‘传承’种子唱共生歌,太爷爷您还会唱吗?”

黎想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唱起那首流传了几百年的歌——调子简单,歌词却温柔:“清溪峡的水呀,映着仙境的光;共生花的瓣呀,裹着两界的糖……”

歌声里,孩子们围着“传承”种子拍手,人类的童声与仙境灵体的吟唱交织在一起,像溪水汇入河流,自然而和谐。沈忆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她和黎想也是这样,在“初心”与“同行”花旁,听长辈讲那些关于“种花人”的故事。

“你说,沈砚爷爷和黎烬爷爷,会不会也在看我们?”沈星禾突然问,花盏里的露水晃出细碎的光。

黎想指着“记忆”树的花盏:“你看那露水,里面是不是有两道光?蓝的是沈爷爷,金的是黎爷爷,他们一直都在,在花里,在树里,在我们唱歌的时候,在种子发芽的时候。”

沈星禾凑近看,露水里面果然映着两道模糊的光影,像在对她笑。她突然举起花盏,朝着光的方向喊:“谢谢你们种的花!很甜!”

风穿过花海,所有的花同时朝着光的方向摇曳,像在回应这个稚嫩的感谢。

夕阳西下时,沈忆和黎想被孩子们扶着,走到“永恒”树旁。这里是花田的中心,也是两界能量最和谐的地方,沈砚和黎烬的能量残响总在这里相聚,像两个守着家的老人。

今天的光影格外清晰——沈砚的淡蓝光正给黎烬的红斗篷补色,指尖的光像支温柔的笔;黎烬则把块能量果干塞进沈砚的光团里,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

“又来看我们啦。”沈砚的声音在风里回荡,温和得像春日的阳光。

黎烬的光瞥了眼他们手里的空茶杯,金瞳里闪过一丝嫌弃:“又没喝完?说了茶凉了对胃不好,偏不听。”

沈忆和黎想相视而笑,像听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光影渐渐淡去时,沈砚的光团飘到“传承”种子旁,轻轻一点,土壤里立刻冒出颗嫩芽,顶破土壤,带着淡蓝与金黄的光。黎烬的火则在嫩芽周围画了个圈,像个温柔的保护罩。

“给孩子们的礼物。”黎烬的声音带着笑意,“让它长得快点,好给他们遮凉。”

夜幕降临时,花田亮起了漫天的光。“记忆”树的花盏盛满星光,“未来”树的心愿卡闪烁暖黄,“传承”种子的嫩芽顶着微光,像颗刚点燃的星。

沈忆靠在黎想肩上,看着光海,突然轻声说:“原来共生不是终点,是像这样,一代又一代,把光传下去。”

黎想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依旧熟悉:“就像沈砚爷爷说的,最好的共生,是让每个生命,都能在对方的世界里,找到自己的位置。”

远处的混沌之核亮着柔和的光,像颗永不熄灭的心脏,滋养着这片跨越两界的花田。清溪峡的水依旧流淌,载着人类世界的阳光和仙境的露水,奔向更远的地方,把那些关于爱与共生的故事,讲给每个愿意倾听的时光。

或许未来还有无数的岁月,或许会有新的种子被种下,新的故事被讲述,但只要花田还在,星光还在,那些关于“种花人”的记忆,就会永远鲜活,像沈砚和黎烬留在时光里的约定——

余烬会生新芽,

旧痕能开新花,

而两界的共生,

是永不落幕的童话。

风穿过花海,带着能量果的甜香,吹动了孩子们的歌声,也吹动了两道光影交叠的痕迹,在时光的土壤里,埋下了又一颗名为“永恒”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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