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消防通道的冰冷空气,如同刀刃般刺入索里(Sola)灼热的肺部。她靠在潮湿的墙壁上,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在“净室”中濒临崩溃的肌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凯风沉稳的手臂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那份力量感透过单薄的训练服传来,是绝境中唯一的锚点。
“芯片…” 索里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只剩气音,她艰难地抬起紧握的右手,摊开掌心。那枚伪装成纽扣的微型芯片,边缘已被她冰凉的汗水浸透,在安全出口幽绿的灯光下,折射出微弱却致命的光泽。
凯风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隕。他毫不犹豫地接过芯片,动作迅捷而精准。他没有使用任何可见的设备,只是将芯片轻轻按在自己腕表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表盘蓝光微闪,一串串肉眼无法捕捉的数据流开始高速传输。
“慧山…他…” 索里喘息着,试图传达那份孤注一掷的绝望和情报的份量。
“我知道。” 凯风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他走了一步死棋,但也递出了最锋利的刀。‘龙语者’正在解析,很快就能知道这把刀,究竟能刺得多深。” 他迅速脱下身上的深色外套,裹在索里冰冷颤抖的身上,“走,这里不安全。”
凯风扶着索里,迅速消失在消防通道更深沉的黑暗里,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楼梯间恢复死寂,只留下方才短暂的接触带来的无形涟漪,预示着即将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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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总部顶层监控室。元海长老的囚笼。
“人呢?!给我找!把星耀翻过来也要找到她!” 元海长老的咆哮在监控室内炸开,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他枯槁的手指几乎要戳穿显示“净室”空无一人的屏幕。慧山提供的“循环监控片段”被技术组轻易戳穿,索里如同人间蒸发!
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住他的心脏。他想起慧山最后那绝望又疯狂的眼神,想起自己曾轻蔑地许诺让他当“替罪羊”的威胁…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长…长老!B3走廊的监控…东南角有…有半秒的异常空白!指向消防通道!” 技术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封锁所有出口!启动最高级生物识别警报!调动所有安保!一只苍蝇也不准飞出去!” 元海对着通讯器咆哮,额角青筋暴突。他猛地转向另一个屏幕,那是慧山的实时定位——仍在“净室”附近徘徊!
“慧山!!” 元海眼中爆发出刻骨的杀意。他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如同地狱刮来的寒风,直接接通安保队长:“‘淬星殿’B3区域,目标:慧山。处理掉。要像…意外。” “意外”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命令下达,他如同虚脱般跌坐回冰冷的座椅,死死盯着屏幕上慧山那个小小的、代表生命的光点,眼神阴鸷得如同在看一个死人。背叛者,必须用血来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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淬星殿B3走廊。死局与血祭。
慧山如同惊弓之鸟,在空旷冰冷的走廊里徒劳地徘徊。他试图回到总控室制造更多混乱,却发现权限已被元海远程瞬间剥夺!腕上的内部通讯器不断闪烁着红色的“权限失效”警告,像催命的符咒。
“完了…全完了…” 他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绝望地滑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元海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知道了太多,又背叛了他,绝无生路!他想起索里最后那冰冷的眼神,想起自己递出芯片时那孤注一掷的疯狂…真的值得吗?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从走廊两端同时逼近。四个身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全覆盖式头盔、没有任何身份标识的星耀“暗影”安保,如同幽灵般无声地出现,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们手中没有持械,但那股冰冷的、职业化的杀意,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窒息。
慧山惊恐地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绝望声响,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他徒劳地向后缩去,背脊抵在冰冷的墙上,退无可退。
为首的黑影微微抬手。
没有言语,没有警告。两道身影如同猎豹般扑上!动作精准、狠辣、迅捷!一人死死捂住慧山的口鼻,另一人铁钳般的手锁住他的脖颈,猛地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沉闷的骨裂声在死寂的走廊中响起,异常清晰。
慧山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惊恐和绝望瞬间凝固,瞳孔放大,生命的光泽迅速消散。捂住他口鼻的手缓缓松开,那具失去支撑的身体如同破败的玩偶般软倒在地,头颅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干净,利落,如同处理一件无用的垃圾。
为首的黑影冷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着通讯器低语:“目标清除。制造意外现场:失足坠落。” 他挥了挥手,另外两人迅速上前,动作娴熟地处理现场,伪造慧山惊慌失措下从附近维修通道跌落的假象。
冰冷的灯光下,慧山大睁着的、凝固着无尽恐惧和悔恨的眼睛,空洞地映照着这个吞噬了他全部生命的、名为星耀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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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宿舍公共休息室。燃烧的祭坛
百诺(Rena)关闭了加密通讯器,屏幕上最后一条来自“风眼”的消息消失:【芯片已送达,“龙语者”解析中。慧山…确认清除。】 她的指尖冰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蔓延。慧山的死,是元海疯狂反扑的血腥信号!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疲惫不堪却强撑精神的沙曼(Shaman)、眼睛红肿但眼神倔强的蓝天画(Aria)、以及靠在墙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低气压的森美拉(Sela)。凌晨三点的《深夜心跳》电台直播,如同一场即将到来的公开处刑。
“他死了。” 百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打破了休息室的死寂,“慧山。被灭口。”
空气瞬间凝固。
沙曼倒抽一口冷气,捂住嘴,眼中充满惊骇。Aria浑身一颤,脸色煞白。Sela猛地站直身体,眼神锐利如刀,冰冷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元海…疯了…” 沙曼的声音带着颤抖。
“不,他没疯。” 百诺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如同凝视着深渊,“他只是…怕了。怕到必须用血来掩盖他的恐惧。” 她转过身,眼中燃烧着冰冷而决绝的火焰,“慧山的血,是警告,也是宣战。告诉我们,要么彻底屈服,要么…粉身碎骨。”
她走到三位队友面前,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剑,一一扫过她们的眼睛:
“现在,轮到我们选择了。是跪着爬进他准备好的棺材,还是…”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站着,用我们的声音,把这座腐朽的祭坛,连同他一起,烧成灰烬?!”
休息室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恐惧被更强大的愤怒和悲壮取代。
“烧!” 沙曼第一个嘶哑地低吼出来,眼中血丝密布,带着咳血后的狠厉。
“烧!” Aria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眼神从未如此明亮而愤怒。
“烧!” Sela的声音冰冷如九幽寒风,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
百诺伸出手。沙曼、Aria、Sela的手,毫不犹豫地、重重地叠了上去!四只伤痕累累却紧握成拳的手,如同在绝望深渊中点燃的、誓要焚毁一切的烈焰!
“为了Sola。”
“为了所有被碾碎的星辰。”
“为了我们自己。”
“《深夜心跳》…就是我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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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心跳》电台直播间。无声的惊雷。
柔和的背景音乐流淌,主持人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暖场。百诺(Rena)、沙曼(Shaman)、蓝天画(Aria)、森美拉(Sela)四人坐在麦克风前,脸上带着公式化的、无可挑剔的艺人微笑。但直播间外,所有星耀的工作人员都能感受到那股几乎要冲破玻璃的、压抑到极致的风暴气息。
访谈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关于新歌,关于四人舞台的“挑战”,关于“团魂”… 官方,空洞,如同精心排练的提线木偶剧。元海长老必然在某个地方,通过监控,欣赏着她们的“驯服”。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 主持人看着提示卡,笑容依旧,“最近关于Sola的传闻很多,粉丝们都很关心。作为队友,你们有什么想对Sola说的吗?或者…对关心她的粉丝们?”
这个问题,是台本里没有的!显然是元海临时授意,用来测试她们的“忠诚度”和“服从性”!导播间里的慧山助理(新任的临时傀儡)脸色煞白,疯狂对着主持人打手势。
直播间内,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沙曼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Aria的笑容僵在脸上。Sela的眼神骤然冰寒,如同实质的刀锋射向主持人。
百诺(Rena)缓缓抬起了头。她没有看主持人,而是直视着前方那个小小的、代表着无数正在聆听的观众的收音麦克风。她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如同冰雪消融,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灵魂的平静。那双总是冰冷的眸子深处,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暗焰。
导播间里,新任助理魂飞魄散,对着话筒狂喊:“切掉!快切掉!插广告!”
但已经晚了。
百诺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力量的声音,透过电波,瞬间传遍了每一个正在收听的角落:
“Sola”
仅仅一个名字,一个停顿,却仿佛凝聚了千钧之力,让所有嘈杂的心跳都为之一滞。
“我们,在这里。”
她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直播间,炸响在无数听众的耳边,也炸响在星耀总部顶层监控室里元海长老的耳膜上!
“无论你在哪里,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百诺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穿透了空间,牢牢锁定了远方那个被囚禁的灵魂,也锁定了屏幕前那张因震惊和暴怒而扭曲的脸。
“记住你的声音。”
“记住我们的约定。”
“记住…”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撕裂长夜的决绝力量,
“沉默,终将被打破!”
“咔嚓!”
星耀顶层监控室里,元海长老手中那支昂贵的古董钢笔,被他生生捏断!墨汁如同黑色的血液,溅满了他枯槁的手和昂贵的西装!他死死盯着屏幕上百诺那双燃烧着冰焰的眼睛,脸上的肌肉因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而疯狂抽搐!
直播间信号,在导播手忙脚乱中被强行切断,刺耳的忙音响起。
但百诺最后那句“沉默,终将被打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核弹,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席卷一切的毁灭性海啸!在信号切断前的最后一秒,已经通过电波,传遍了整个国度!
绞索,骤然收紧!星耀帝国的王座,在百诺这声无声的惊雷中,剧烈摇晃,崩裂开第一道无法弥合的裂痕!风暴,已至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