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捅进心口旧伤的刹那,暗流变成血河。
林晚秋指尖蘸取的热血溅上襁褓锁孔,陈晚声尸骸的指骨突然暴起!干枯的食指与中指夹着半张《京师女师卒业证》,证件背面小满的周岁照正在融化——蜡油滴落处浮现林晚秋娘的认罪书:
“窃周陈氏重孙女 换亲女晚秋命”
“光绪廿九年沉井契续”
落款处两个血指印:
大指螺纹缺角(会计媳妇)
小指月牙胎记(与林晚秋右手拇指完全相同)
“原来我偷的是自己的命...”林晚秋踉跄后退。
尸骸子宫深处传来婴儿啼哭。蓝布襁褓突然膨胀,裹尸布缝线根根崩断,露出里面青紫色的胎儿——
胎儿腰间嵌着半把青铜钥匙,锁孔正对林晚秋心口的血窟窿!
胎儿的脐带如毒蟒窜出,缠住林晚秋脚踝拖向尸骸子宫。黄狗猛咬脐带,狗牙却被胎液腐蚀冒烟!
“接住灯!”小满的急呼从狗腔传出。
林晚秋扯出燃烧的脊椎灯芯,捅向脐带——
“轰!”
火焰顺脐带烧进子宫。胎儿尖啸中,陈晚声的尸骸突然睁眼!
左眼映出祠堂地窖(村支书的瓷骨正爬向心脏棺)
右眼浮现金陵女子学堂(穿蓝衫的陈晚声被绑上祭台)
尸骸右手猛插自己左眼,抠出颗琉璃珠砸向林晚秋:“这是周家祖传的镇眼!塞进锁孔!”
珠子滚烫如炭,刻满祠堂同款碑文。
林晚秋将琉璃珠按向胎儿腰间的锁孔。
珠文与锁齿咬合的瞬间:
认罪书血指印突然起火(会计媳妇的惨叫穿透井水)
陈晚声尸骸的子宫内壁剥落,露出光绪年的活祭壁画:
周陈氏跪递襁褓(裹着青紫死胎)
神婆用顶针剜出女学生心脏
石碑吸饱鲜血浮现“镇”字
胎儿腰间的钥匙“咔嚓”断裂!半截匙头弹进林晚秋心口血洞,半截匙尾飞向井口——
正中被尸蜡覆体的村支书!
“周家的契,该清了。”他吞下匙尾,瓷骨暴涨成碑。
村支书的皮囊彻底碎裂。青瓷骨节增生为碑体,肋骨化作“周氏宗祠”匾额,盆骨拱成门楼。最恐怖的是他裂开的颅腔——里面端坐着穿肚兜的清朝女婴,手握光绪铜镜。
镜光扫过之处:
井水倒流成冰(冻住林晚秋双腿)
会计媳妇的残躯从井壁渗出(变成“周门陈氏”牌位)
陈晚声尸骸的右眼飞出,嵌入门楼作石狮左眼
“还差右眼就齐了。”碑人腹腔传出村支书的声音,“你的眼,晚秋——”
枯骨巨掌抓来时,林晚秋将琉璃珠塞进心口血洞!
珠入伤口的剧痛中,她看见终极真相:
琉璃珠内封着周陈氏的右眼
珠壁刻满被献祭女学生的名字
心口血洞突然旋转!
珠内姓名随血流涌入心室
陈晚声的卒业证在左心房燃烧
胎儿钥匙碎片在右心房重组
黄狗撞向碑人脚踝。小满的脊椎灯芯爆出最后火光:
“用我的骨——开锁!”
林晚秋抽出燃烧的脊骨,捅进碑人颅腔女婴的铜镜。
火焰吞噬铜镜的刹那,井底所有水流向碑人倒灌。清朝女婴在火中融化,凝成两行青瓷小字:
“吃绝户终被户吃”
“女学生永镇女学”
碑人崩塌成满地瓷渣,渣中浮出半块湿润的胎盘——
胎盘脉动如活物,表面胎膜映出会计媳妇年轻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