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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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池月走进离精英高级学校不远的一个小镇。

她熟门熟路地停在一栋带着小院的温馨房子前，橘黄色的灯光从窗户透出。

“吱呀——”听到开门声，厨房的门帘掀开，外婆围着碎花围裙快步走了出来。

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花白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但那双眼睛在看到外孙女时，瞬间亮了起来。

“哎呀，小月，可算回来啦。”

外婆快步上前，握住了枕池月冰凉的小手，心疼地说道，“小手怎么凉，快去洗手吃饭，暖和暖和。”

“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呢，再不来，菜都要凉透了。”

枕池月眉眼弯弯，微微一笑，“谢谢外婆。”

外婆也笑得合不拢嘴，感受到小姑娘体温。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连声催促着：“快去快去，你这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枕池月听话地点点头，换上门口那双毛茸茸的兔子拖鞋。

那是外婆特意为她准备的。

她小心地将装着祈书的娃娃盒放在客厅的旧茶几上。

然后走进洗手间，把手洗干净后，帮着外婆一起把饭菜端过来。

看着眼前普普通通的家常菜，无端生出些温暖。

外婆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看着外孙女衣袖下漏出的一节过于纤细的手腕，眼底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

“小月，这次回来能住久一点了吧？你可得多吃点，瞧你瘦的，风大点都能吹跑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外婆一边念叨着，一边夹起一块最大的糖醋排骨，放进了枕池月的碗里。

枕池月看着碗里肉质鲜嫩的排骨愣了愣。

她夹了一只九节虾，剥壳后放进老人碗里，“外婆，你也多吃点，补充蛋白质，对身体好。”

说完，又抿了抿唇，看着外婆布满岁月痕迹的脸，“我会在这里住下的，来陪陪外婆。”

“好，乖孙女！”外婆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褶皱爬上了眼角。

她夹起碗里的虾肉放进嘴里。

“还是我的小月最孝顺，知道外婆孤单，比你那个整天跑来跑去不着家的妈妈强多了。”

外婆的语气带着点嗔怪，更多的却是满足。

她笑着将枕池月颊边滑落的一缕金色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小月啊。”外婆放下筷子，语重心长地说，“外婆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向努力。”

“但是啊，外婆不图你有多大出息，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到了新学校，别光顾着学习，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交朋友，开开心心的，知道吗？别把自己累坏了。”

老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浑浊的眼睛里盛满了最质朴也最深厚的关切。

“外婆，我知道了，您别担心我。”

“你知道就好，你身子骨一向差，来多吃点，这些有营养，都是你喜欢吃的，尝尝外婆的手艺，哈哈。”

枕池月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地淌落下来。

外婆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眼泪惊住了，随即是更深的慌乱和心疼。

“哎哟，我的小乖乖，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外婆说错话了？还是哪里不舒服了？快告诉外婆！”

枕池月只是摇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哭。

是委屈？是感动？

是积压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或许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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