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区指挥中心里，杨博文盯着战术平板上的3D建筑模型——"白塔"地下三层的结构图。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几道荧光蓝色的痕迹，那是从他鼻腔不断渗出的血液。
"您确定要这么做？"周毅递来一块止血纱布，"这个计划成功率不超过30%。"
杨博文擦去鼻血，却止不住皮肤下那些游走的蓝色光点。自从离开通讯站，他的基因突变症状急剧恶化，现在连视网膜上都浮动着发光纹路。但奇怪的是，这种痛苦似乎与某种神秘感知相连——他能模糊感应到左奇函的存在，就像脑海中有个指南针，始终指向西北方十五英里外的某个点。
"不需要30%。"杨博文调整耳麦频率，"只需要他们足够贪婪。"
帐篷外，直升机旋翼开始转动。两名狙击手正在做最后检查，他们使用的是杨氏军工特制的反器材步枪，能在1500米外击穿装甲车。
周毅递给他一个微型注射器："抑制剂，能暂时减缓症状。但副作用是...会削弱你的特殊能力。"
杨博文摇头推开："今天我需要每一点优势。"
晨光微熹时，他们抵达预定位置——距离"白塔"三公里的一处岩丘。从这个角度，杨博文能清晰看到那座半埋入地下的金字塔形建筑：三层混凝土围墙，十二个监控塔，入口处站着六名全副武装的警卫。
"记住，你只有二十分钟窗口期。"周毅调整望远镜，"一旦科尔森确认你的身份，整个基地都会进入最高警戒。"
杨博文脱掉战术外套，只穿一件单薄T恤和防弹背心。他需要让对方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逃走的实验体"。最后检查装备：一把手枪，两个弹匣，还有那个装有美方罪证的U盘——被他藏在防弹背心的夹层里。
"狙击组就位。"耳麦里传来冷静的报告声。
"观察组就位。"
"干扰组准备完毕。"
杨博文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岩丘边缘。从这里到"白塔"正门是一段毫无遮蔽的沙地，任何接近者都会在五百米外被发现。但正因如此，警卫们最不防备的就是正面强攻。
"开始吧。"
他直接站起身，大步走向"白塔"。不到十秒，刺耳的警报声就响彻荒漠。探照灯齐刷刷打在他身上，狙击步枪的红点在他胸口游移。
"站住！举起手来！"扩音器里的声音因电流干扰而失真。
杨博文顺从地高举双手，继续前进。他能听到围墙后士兵们慌乱的脚步声，无线电里急促的通话声，甚至扳机被扣到一半的细微金属摩擦声。
"我是杨博文。"他声音不大，但确信监控摄像头能捕捉到，"我要见科尔森。"
一阵沉默后，大门旁的侧门打开，四名持枪士兵呈战术队形靠近。当他们看清杨博文皮肤下闪烁的蓝色荧光时，明显犹豫了一瞬。
"转身！跪下！"领队的士兵厉声喝道。
杨博文照做，立刻被粗暴地按倒在地。有人用扫描仪检查他的全身，取走了手枪和耳麦，但没发现藏在靴跟的微型通讯器。
"防弹背心脱掉！"
杨博文慢慢解开背心，故意让U盘滑落到沙地上，然后用脚轻轻拨进阴影里。这个动作没逃过扫描仪，但士兵们显然对那个不起眼的小物件不感兴趣。
"带走！"
他被押送进一条长长的地下走廊，荧光灯在头顶闪烁，墙壁上的生物危害标志随处可见。电梯下降了两层，停在一个标着"B2-隔离区"的银色大门前。
视网膜扫描和掌纹验证后，门无声滑开。杨博文被推进一个圆形房间，中央放着把金属椅，周围是一圈医疗设备。这不是审讯室，而是实验室。
"杨先生，真是意外之喜。"
罗伯特·吴从阴影处走出，西装依旧笔挺，只是右臂吊着绷带——直升机上的狙击手留下的礼物。他身旁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秃顶男人，正贪婪地盯着杨博文皮肤下的荧光。
"科尔森呢？"杨博文环顾四周，"我以为他会亲自迎接我。"
"副局长有更重要的事。"罗伯特示意士兵将杨博文绑在椅子上，"比如准备'凤凰涅槃'的最终测试。"
白大褂男人上前，用针管抽取杨博文的血液。当看到那些蓝色液体时，他的手激动得发抖："完美...比左奇函的样本还要稳定..."
"左奇函在哪？"杨博文忍着针头在血管里搅动的不适。
罗伯特笑了："关心则乱啊，杨先生。"他按下墙上的某个按钮，一面玻璃墙突然变得透明——隔壁房间里，左奇函被固定在一张倾斜的医疗床上，全身插满管线，皮肤几乎被蓝色荧光完全覆盖，只有微弱的胸廓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杨博文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即使隔着玻璃，他也能感受到那种诡异的共鸣——自己血管里的蓝色物质似乎在与左奇函体内的同类"交流"，产生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共振频率。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杨博文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只是加速了一下自然过程。"罗伯特欣赏着自己的指甲，"按照原本速度，他的基因链还要48小时才会完全崩溃。但现在...大概只剩12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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