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光。
这是杨博文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认知。那光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他体内透出的，温和的蓝色荧光，像深海中的水母般缓缓脉动。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触碰到一层坚韧的膜——那个包裹着他和左奇函的蓝色光茧仍然存在，但已经变得半透明。透过茧壁，他能模糊看到外面晃动的身影和闪烁的仪器灯光。
"生命体征稳定了！"一个激动的声音穿透茧壁，"准备破茧！"
锐器划开茧体的触感让杨博文本能地蜷缩，随即惊讶地发现左奇函仍被他紧紧抱在怀中。那些曾经覆盖左奇函全身的蓝色晶体已经褪去，只留下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荧光网络。更不可思议的是，当他们四目相对时，杨博文竟能直接感受到左奇函的情绪——惊讶、喜悦、担忧——像电流般在两人之间传递。
"天啊..."周毅的脸出现在上方，胡子拉碴的面容写满震惊，"你们在里面待了整整三天。"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他们分开。当杨博文的皮肤离开左奇函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仿佛有根无形的韧带被生生扯断。
"不要分开他们！"一个穿白大褂的老人急忙阻止，"他们的基因场已经形成共生关系！"
杨博文这才注意到帐篷里多了许多陌生面孔——科学家、军官，还有几个穿中山装的文职人员。所有人都用一种混合了敬畏和贪婪的眼神盯着他们。
"杨博文同志。"一位两鬓斑白的将军走上前，杨博文认出这是父亲的堂兄杨振国，"你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
他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医护人员立刻递上特制的电解质溶液，液体接触嘴唇的瞬间就蒸腾成蓝色雾气。
"慢慢来。"左奇函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投射在意识里，"试试用'那个方式'说话。"
杨博文困惑地看向他，左奇函眨了眨眼。突然间，一股暖流从胸口涌向喉咙，杨博文不受控制地吐出一串流利的德语——沃尔夫临终前的诅咒！
"基因记忆显现！"白大褂老人兴奋地记录，"受体成功读取了施术者的记忆碎片！"
杨振国将军示意大家安静："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美方已经封锁了整个内华达州，声称我们绑架了他们的科学家。外交部需要你们掌握的实证。"
左奇函虚弱地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太阳穴："全部在这里...需要转录设备..."
技术人员立刻推来一台奇怪的机器，看起来像脑电图仪和超级计算机的结合体。当电极贴在左奇函头部时，主屏幕上开始闪现大量图像和文件——白塔内部的实验记录、"凤凰涅槃"的执行方案、科尔森与高层官员的加密通讯...
"这些足够引发国际地震了。"杨振国对中山装男子说，"立即加密传回国内。"
杨博文尝试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体轻得不可思议。当他集中注意力时，甚至能让手臂在半空中悬浮几秒。这种反重力现象立刻引起了科学家们的骚动。
"不可思议的基因适应..."白大褂老人喃喃自语，"理论上人类DNA不可能承受这种变异..."
"博士，先解决实际问题。"周毅打断他，"他们能旅行吗？美方已经开始搜查所有边境通道。"
杨振国将军走到帐篷角落的通讯设备前，输入了一串长达二十位的密码："'昆仑'呼叫'夜莺'，准备提取包裹。"
静电干扰的通讯器中传来模糊的回应："夜莺就位，预计22:00到达集结点。天气状况良好，适合飞行。"
杨博文和左奇函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感知到了对方的疑问——又一个神秘代号。但没等他们询问，帐篷外突然响起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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