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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暴雪荆棘

末日重生,我的无限空间种植系统

剧痛如同附骨之疽,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撕裂残破的躯壳。沈南星在粘稠的黑暗中挣扎,意识如同沉船的碎片,在冰冷刺骨的洋流中浮沉。唯一清晰的锚点,是意识深处那根若有若无、连接着某个温暖核心的细线——小雨。那细线正传递着微弱的搏动,像风中残烛,越来越弱,越来越冷。

「倒计时…终止…」系统冰冷的声音在意识碎片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核心指令…解除…」

解除?小雨…安全了?

这个念头如同微弱的火花,艰难地撬开了沉重的黑暗。沈南星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刺骨的冰冷和剧烈的痛楚瞬间灌满了她的感官。她不是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而是在颠簸移动,耳边是粗重的喘息、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风雪狂暴的嘶吼。

“撑住!快到了!”是陆沉嘶哑的吼声,近在咫尺。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被血痂和生理性的泪水糊住。她正伏在陆沉宽阔但剧烈起伏的背上,男人每一步都踏得很深,在没膝的积雪中艰难跋涉。刺眼的白光从侧面射来,是战士们举着的强光手电,光束在漫天狂舞的雪片中艰难地劈开一条路。他们正沿着来时的路,在比之前猛烈数倍的暴风雪中,拼命地往避难所方向冲。

冰窟的方向,那片笼罩天空的、令人窒息的巨大阴影已经消失无踪。只有暴风雪更加疯狂地肆虐,仿佛要将那短暂显露的恐怖彻底掩埋。但沈南星能感觉到,那并非消失,而是…沉睡了。一种庞大、疲惫、带着无尽悲伤的意志,如同退潮般隐入了大地深处。随之而来的,是另一种冰冷、遥远、却带着毁灭性恶意的“注视”,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守墓人…即将抵达…」那个沉睡前最后的意念,再次冰冷地刺入她的脑海。

“呃…”沈南星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试图开口,却只咳出带着冰碴的血沫。

“别动!南星!你伤得很重!”陆沉的声音紧绷到了极点,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我们马上就到!小雨…小雨还在等你!”

小雨!这个名字像强心针注入沈南星濒临崩溃的身体。她艰难地转动眼球,越过陆沉的肩膀,看向风雪中的避难所轮廓。

温室的巨大穹顶在暴雪中若隐若现。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沈南星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

温室不再是安全的堡垒。无数粗壮、狰狞的暗红色藤蔓,如同挣脱束缚的巨蟒,穿透了加固的玻璃穹顶和钛合金骨架,疯狂地舞动、抽打着!藤蔓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不断凝结又碎裂的冰晶,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尖锐的呼啸和冰屑的爆鸣。藤蔓上那些尖锐的倒刺,在雪光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寒芒,每一次抽打都在周围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沟壑,甚至将几辆废弃的装甲车残骸轻易扫飞!

嗜血蔷薇…暴走了!

“怎么回事?!”沈南星嘶哑地问,每一个字都牵扯着肺腑的剧痛。

“不知道!”陆沉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你倒下后没多久,那东西…蔷薇…就突然发狂了!我们出来时,它只是躁动…现在…”他猛地侧身,一条水桶粗的覆冰藤蔓带着恶风擦着他们的头顶扫过,砸在旁边的雪地上,轰出一个深坑!

温室内部隐约传来惊恐的尖叫和混乱的枪声。显然,暴走的植物不仅攻击外面,内部也岌岌可危!

“小雨…在里面…”沈南星的心沉到了谷底。她强行集中残存的意念,试图通过共生链接去感知、去安抚那狂暴的植物意识。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冰冷、混乱、充满毁灭欲望的狂潮!仿佛嗜血蔷薇的核心意识被某种东西彻底污染、扭曲了!链接的另一端,传来的不再是守护的意志,而是冰冷、饥饿、撕裂一切的狂暴!

是“母亲”意志退去后残留的混乱?还是…清除程序崩溃前最后的反扑?抑或是…小雨?!

“快!”沈南星用尽力气拍打陆沉的肩膀。小队在狂暴藤蔓的死亡之舞中左冲右突,险象环生地靠近了温室唯一尚未被藤蔓完全封死的侧面紧急入口。入口处的合金闸门扭曲变形,被几条相对细小的藤蔓死死缠住,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掩护!”陆沉将沈南星小心地放在一处相对安全的残骸后,转身怒吼。幸存的战士们立刻依托掩体,子弹和能量束射向那些缠绕闸门的藤蔓,试图撕开一个缺口。

藤蔓被攻击激怒,更加疯狂地抽打过来。一名战士躲闪不及,被带着冰棱的藤蔓尖端扫中腰部,整个人如同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半空中就没了声息。陆沉眼睛血红,手中的重型步枪咆哮着,将一条袭向他的粗大藤蔓打得汁液飞溅,暂时逼退。

“门开了!”一个战士嘶吼着,用切割器终于熔断了最后一根缠住闸门的藤蔓。扭曲的合金门向内弹开一道缝隙。

“进!”陆沉抱起沈南星,率先冲向那道缝隙。就在他即将冲入的瞬间,头顶传来恐怖的呼啸!一条覆盖着厚厚冰甲、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藤蔓,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入口处狠狠砸下!阴影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避无可避!

沈南星眼中最后的景象,是陆沉决然转身,用宽阔的后背迎向那死亡重击的瞬间,以及他最后吼出的那句话:

“带她走!救小雨——!”

轰!!!

恐怖的撞击声和骨骼碎裂的闷响几乎同时响起!陆沉的身体如同被高速列车撞上,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砸进温室内部,撞翻了一片培育架!而那条巨藤余势不减,狠狠砸在入口处,将扭曲的合金闸门彻底拍扁,碎石和冰屑横飞!紧急入口…彻底封死!

“陆队——!”战士们的悲吼被隔绝在门外,紧接着是更加激烈的枪声和藤蔓抽打的呼啸。

沈南星摔在温室内湿滑冰冷的地面上,剧痛让她几乎昏厥。她挣扎着抬起头,视线被血水和泪水模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植物的汁液味、硝烟味,还有…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气息。

温室内部如同地狱。粗壮的藤蔓在头顶和四周狂乱舞动,抽打着支撑结构,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建筑剧烈摇晃,更多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砸落。地上散落着被藤蔓撕裂的残骸和斑斑血迹。幸存者们惊恐地蜷缩在角落,用简陋的武器徒劳地射击着藤蔓,却只能激起它更狂暴的反击。几个战士的尸体被藤蔓卷起,悬挂在半空,鲜血顺着藤蔓流淌,被低温迅速冻结成暗红的冰挂。

而在温室的正中央,在那株已经庞大到占据了大半个空间的嗜血蔷薇主茎之下,临时医疗床被几条相对“温和”的藤蔓环绕着。周小雨小小的身体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额头上那个齿轮状的印记,此刻正散发出一种不祥的、冰冷的幽蓝光芒!那光芒如同活物,形成一道道细微的光流,正丝丝缕缕地注入缠绕在病床周围的藤蔓之中!

每注入一丝蓝光,那些藤蔓就更加狂暴一分!小女孩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在无意识地微微抽搐,生命的气息正随着那幽蓝印记的光芒而快速流逝!

“小雨!”沈南星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又或者是感知到了她的存在,那株狂暴的嗜血蔷薇主茎猛地转向她!主茎顶端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绞肉机般的锯齿状结构,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草木腐败的恶臭扑面而来!一条比其他藤蔓更加粗壮、覆盖着厚重冰晶和金属般倒刺的主藤,如同毒龙出洞,带着毁灭的尖啸,朝着重伤倒地的沈南星狠狠刺来!

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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