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孕的奇妙旅

程小雨站在冰箱前，嘴里咬着一支荧光笔，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便利贴。她已经在这个位置站了十分钟，时而皱眉思考，时而快速写下什么贴在冰箱门上。现在的冰箱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彩虹爆炸，各种颜色的便利贴覆盖了大半个门面。 "排卵期预测...明天是高峰期..."她小声嘀咕着，用红色便利贴画了个夸张的感叹号。 伯爵和南瓜并排坐在厨房地板上，歪着头看女主人的奇怪行为。俞明川走进来时，差点踩到两只猫——它们最近养成了形影不离的习惯，尽管表面上仍然假装不在乎对方。 "这是什么？"俞明川停在冰箱前，咖啡杯悬在半空。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便利贴："爱心标记是...？笑脸又是...？" 程小雨转身，脸颊微红："备孕日历啊。"她指着不同颜色的贴纸，"粉色是生理期，黄色是体温变化，绿色是——" "等等，"俞明川放下咖啡杯，"你上周不是说顺其自然吗？" "那是上周的想法嘛。"程小雨踮起脚亲了亲他的下巴，"我查了好多资料，有计划的话成功率更高哦。" 俞明川看着那些充满程小雨式混乱美学的便利贴，嘴角微微上扬。他没说什么，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一个界面给她看——屏幕上是一个精确到小时的生理周期追踪图表，附带三维建模的排卵预测。 程小雨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 "上个月。"俞明川轻咳一声，"只是...初步研究。"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程小雨扑进他怀里，鼻子蹭着他的衬衫领口："我们真是绝配。" 俞明川收紧手臂，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呼吸着她洗发水的桃子香气，心想这大概就是幸福的味道。 三周后的早晨，程小雨坐在床边，盯着手中的基础体温计，眉头紧锁。俞明川从浴室出来，一边打领带一边问："今天怎么样？" "又没中。"程小雨把体温计扔在床上，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沮丧，"这都第四个月了。" 俞明川坐到她身边，手指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医生说正常夫妻平均需要6-12个月。" "我知道，可是..."程小雨叹了口气，"我昨天看到林妙朋友圈，她表姐又怀二胎了。为什么别人那么容易，我们就..." 俞明川没有立即回答。他最近注意到程小雨越来越频繁地查看育儿论坛，手机里存了几十个婴儿用品链接，甚至开始研究学区房——这完全不像她平日随性的风格。 "今晚想出去吃饭吗？"他转移话题，"那家你喜欢的意大利餐厅。" 程小雨摇摇头："我约了李婷看婴儿车...虽然还没怀上，但先了解总没错。" 俞明川皱眉："小雨，你最近所有话题都是备孕。"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记得我们上周错过电影首映，上上周取消温泉之旅，都是因为这个。" "因为时机很重要啊！"程小雨辩解道，但声音逐渐变小，"我是不是...太紧张了？" 俞明川吻了吻她的额头："一点点。" 程小雨把脸埋进他的肩膀，闷闷地说："我只是想当个好妈妈..." "你会是的。"俞明川轻抚她的后背，"但不是现在，而是在对的时间。"他突然有了主意，"今天下班我来接你，有个地方想去。" 程小雨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哪里？" "秘密。"俞明川难得地卖了个关子，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下午六点，程小雨收拾好书店的收银台，透过橱窗看到俞明川的车停在路边。她小跑出去，发现他穿着休闲衬衫而非平日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 "给，你喜欢的芋圆口味。"他递给她一杯，帮她打开车门。 程小雨吸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所以神秘目的地是？" 俞明川只是笑笑，发动车子。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静好书屋"老店门前——这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虽然程小雨现在在分店工作。 "这里？"程小雨惊讶地问。 "嗯。"俞明川牵起她的手，"重温一下没有备孕压力、没有电子表格的日子。" 推开书店的门，熟悉的书香扑面而来。陈叔还在柜台后面，看到他们时眼睛一亮："哟，小两口回来视察工作啊？" 程小雨跑过去给陈叔一个拥抱，俞明川则礼貌地点头致意。寒暄几句后，两人默契地走向商业管理区——那里是他们故事开始的地方。 "记得吗？"程小雨指着一个书架顶层，"当时我想拿《百年孤独》，结果差点砸到你。" 俞明川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你递给我的第一本书是《霸道总裁爱上我》。" 程小雨咯咯笑起来："你还记得！"她突然踮起脚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从优秀到卓越》，"其实这本真的很不错，我当时不是完全拿错。" 俞明川接过书，随手翻了几页。突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便利贴，撕下一张印着"已售罄"的小贴纸，出其不意地贴在了程小雨的额头上。 "喂！"程小雨抗议道，却忍不住大笑，"这是什么啊？" "标记我的专属收藏品。"俞明川一本正经地说，眼中却盛满笑意。 程小雨扑上去抱住他，不顾周围顾客好奇的目光。在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备孕的压力、失败的沮丧似乎都暂时远去了。她只是程小雨，他只是俞明川，两个因为书而相爱的普通人。 "我爱你。"她在他耳边轻声说。 俞明川收紧手臂，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也爱你。无论有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有，都不改变这一点。" 回家的路上，程小雨靠在车窗上，看着街灯一盏盏亮起。俞明川的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偶尔瞥她一眼。 "我想通了，"程小雨突然说，"不再每天测体温了，顺其自然吧。" 俞明川挑眉："真的？" "嗯。"程小雨点点头，"不过我的便利贴艺术要继续，太好看舍不得拆。" 俞明川轻笑出声："成交。" 两个月后的某个周日清晨，程小雨在浴室里发出了一声尖叫。 俞明川正在厨房煮咖啡，闻声差点打翻咖啡壶。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浴室门口，手刚碰到门把就踩到了地上的沐浴露瓶子，整个人向前滑去—— "砰！" 当俞明川四脚朝天地摔在浴室地板上时，他看到程小雨蹲在马桶边，手里举着一根验孕棒，脸上的表情介于狂喜和震惊之间。 "明川..."她的声音颤抖着，"你看..." 俞明川顾不上疼痛，挣扎着爬起来凑近看。验孕棒上清晰显示着两条红线。 "这是...？"他的大脑突然当机。 "阳性！我们...我..."程小雨的眼泪夺眶而出，"我要当妈妈了！你要当爸爸了！" 俞明川的表情凝固了一秒，然后绽放出一个程小雨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他一把将她抱起，在狭小的浴室里转了个圈，完全不顾自己刚才摔痛的屁股。 "小心！放我下来！"程小雨又哭又笑地捶他的肩膀，"别伤到宝宝！" 这句话让俞明川立刻像捧瓷器一样轻轻把她放下。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融，共享着这个奇迹般的时刻。 "我得再确认一下，"程小雨突然说，"万一验孕棒出错呢？" 俞明川点点头，然后做了件非常不符合他性格的事——他冲出浴室，五分钟后回来时手里拿着从24小时药店买来的五种不同品牌的验孕棒。 "全部测一遍。"他严肃地说，像个进行重要实验的科学家。 程小雨大笑起来，笑声清脆得像铃铛："俞明川！你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跑出去了？" 俞明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装扮——睡裤、皱巴巴的T恤，左脚蓝色拖鞋，右脚黑色拖鞋。他耸耸肩："优先级问题。" 一小时后，五根验孕棒在马桶水箱上整齐排开，全部显示阳性。程小雨坐在马桶盖上，手里捧着俞明川刚泡的柠檬姜茶（据说对孕妇好），看着他跪在地上认真阅读每一种验孕棒的说明书。 "不用看了，"她柔声说，"结果很明显。" 俞明川抬起头，眼睛亮得惊人："我要当爸爸了。"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郑重。 程小雨伸出手，他立刻握住，十指紧扣。在这个普通的周日早晨，他们的生活即将发生最不普通的改变。 "我得重新规划书房，"俞明川突然说，"改成婴儿房的话需要——" 程小雨用吻打断了他的计划清单。在这个吻里，有喜悦，有期待，有恐惧，有无限的爱。当他们分开时，她轻声说："今天，就今天，让我们先享受这个消息好吗？" 俞明川点点头，将她搂入怀中。窗外，初升的太阳将温暖的光洒进浴室，为这个神圣的时刻镀上金色的边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