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 江城 · 林安然的出租屋】
阳光照进窗台，林安然坐在地上，手里摊开那本泛黄的旧笔记本。那是她十八岁那年写下的一部未完成的小说，标题是：
《他走了以后，风开始说话》
她低声读出声，仿佛要唤醒什么。
林安然（轻笑）：
“我居然连结局都没写完。”
门铃忽然响了。她怔了一下，放下笔记本去开门。
门外站着沈知寒，穿着那件深灰色风衣，眼神清冷，却带着犹豫。
沈知寒：
“我路过。”
林安然（抬眸）：
“你家路过我家？你家在北区，我在东城。”
沈知寒（轻声）：
“我知道你不会主动找我。”
她沉默了几秒。
林安然：
“所以你特地来演一场偶遇。”
沈知寒：
“不是演，是……想你。”
她转身回屋，没有邀请他进来，却也没有关上门。
他在门口顿了片刻，最终踏进来。
客厅一片安静。林安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他。
沈知寒（接过）：
“你还在写小说？”
林安然：
“没有再写了，刚刚只是看旧稿。”
沈知寒：
“你以前说，想把我写成一个结尾都没有的角色。”
林安然（看他一眼）：
“后来我发现，结尾不是写不出，是不敢写。”
沈知寒微微低头，看着茶水微微泛起涟漪。
沈知寒：
“那你现在，敢了吗？”
林安然轻轻呼出一口气。
林安然：
“我不知道。我这几年常做一个梦，梦里我站在东京学会的讲台上做报告。台下坐满了人，而你也在。”
沈知寒：
“我在哪里？”
林安然：
“你不说话，只是静静看我。但我知道，别人听的是论文，你听见的是我这一生。”
沈知寒沉默。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
沈知寒：
“你一直以为，是你先放下的。”
林安然：
“不是吗？”
沈知寒（轻声）：
“不是。是我怕，如果不放下，我们就永远走不出十八岁。”
她忽然眼眶一热。
林安然：
“我们那年错过，是谁的错？”
沈知寒：
“如果有谁非得负责任，那也是我们彼此都太骄傲了。”
她点头，缓缓地笑。
窗外开始飘起小雪。
林安然站起来，走到阳台，手撑着栏杆。
林安然：
“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在图书馆的窗边看雪吗？”
沈知寒：
“记得。你说，‘雪这种东西，好像是天在替人沉默。’”
她回头看他，眼神宁静。
林安然：
“这场雪，好像迟到了三十年。”
沈知寒走过去，站在她身边，沉默良久。
沈知寒：
“那你愿不愿意……从这里，重新开始？”
她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接了一片落在掌心的雪。
雪在掌心融化。
但她没有放开。
她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手，接了一片落在掌心的雪。
雪在掌心融化。
但她没有放开。
她回过头来，看着他，像终于卸下了什么。
林安然（低声）：
“你刚刚说，从这里重新开始。”
沈知寒：
“嗯。”
林安然（抬起眼）：
“那你知道，从这里，到哪去吗？”
他愣了一下，轻轻一笑。
沈知寒：
“不知道。但我们可以一起找。”
她望着他良久，仿佛要确认那句“我们”是真的存在过，也真的还能开始。
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屋里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旧沙发，那壶温凉的茶，桌上的笔记本摊着没写完的句子。
但空气变了。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是S教授曾在课上说的：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收尾，那就从那个你逃避最多的地方重新走一次。”
她低声呢喃。
林安然：
“东京……我想回东京了。”
沈知寒看着她，眼神闪了一下。
沈知寒：
“我陪你。”
风吹进屋里，窗帘轻轻扬起。
那一刻，三十年的冬天仿佛缓缓合上，又在另一个方向，悄悄开启。
【第十五章完】
下一章提示：
林安然决定回到东京，参加S教授纪念讲座。她想弄清楚，那些无法写完的句子，是否都藏在她离开的城市里。而沈知寒，是否会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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