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集团顶楼的会议室里，财务总监的声音带着颤音，几乎要把平板电脑捏碎：“秦少，海外账户被冻结了20亿，银监会那边说是‘例行核查’，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沈家打了招呼……”
“例行核查？”秦骁把刚点燃的烟摁在水晶烟灰缸里，玻璃表面瞬间烫出个焦痕。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CBD商圈，北辰湾项目的地块在远处泛着灰蓝，像块被觊觎已久的肥肉。“沈砚倒是比我想的急。”
陈默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跟着秦骁在国外待了三年，见过这位太子爷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却从没见过他因为一笔冻结的资金动怒——20亿对秦氏来说不算伤筋动骨，但这记耳光，扇得太响。
“查清楚是谁签的字。”秦骁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冷硬的弧线，“我要知道沈砚动用了哪层关系。”
“已经查到了，是银监会的李副主任，”陈默连忙递上资料，“他和沈家是世交，沈砚的父亲当年带过他。”
秦骁接过资料，指尖在“李副主任”的名字上顿了顿。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笑得一脸温和，典型的体制内做派。“很好。”他把资料扔回桌上，金属封面与桌面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备车，去‘云巅’。”
“云巅？”陈默愣了一下，“沈总今晚在那里和几位政要打牌……”
“就是要去凑个热闹。”秦骁扯了扯领带，转身往办公室走，“把我那套黑色西装拿来，再备支新的钢笔——沈总不是喜欢玩斯文吗？我陪他玩玩。”
云巅俱乐部的VIP包厢里，烟雾缭绕。沈砚坐在牌桌主位，指尖捏着张红桃A，目光却落在对面的建委张主任脸上。对方出牌时手指在牌面上顿了半秒，显然在犹豫——这是想放他赢，又怕做得太明显。
“沈总今天手气不错。”张主任笑着打了张无关紧要的单牌，“听说北辰湾项目被秦骁截胡了？那小子刚回来就这么冲，不懂规矩。”
沈砚笑了笑，把红桃A压上去：“年轻人气盛，难免的。”他出牌的动作平稳，黑玛瑙袖扣在灯光下泛着暗光，“倒是张主任，最近家里的公子出国留学的事，办得还顺利？”
张主任眼睛一亮：“托沈总的福，签证刚下来。说起来，还没好好谢过你……”
话音未落，包厢门“砰”地被踹开。秦骁带着两个保镖站在门口，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领口微敞，露出里面深色衬衫上若隐若现的子弹壳项链。全场的笑声戛然而止，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抱歉，打扰各位雅兴。”秦骁的目光扫过牌桌，最后落在沈砚脸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找沈总有事，单独聊。”
张主任脸色微变，刚想打圆场，沈砚却先开了口，声音依旧温和：“没关系，正好我也累了。”他把手里的牌放下，起身时，椅腿在地毯上蹭出轻微的声响，“各位继续，我去去就回。”
走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秦骁走在前面，黑色西装的后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只蓄势待发的黑豹。沈砚跟在后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口袋里的钢笔——那是支新的万宝龙，他特意换的，不想让秦骁看见旧笔上的裂痕。
洗手间的大理石镜面擦得一尘不染，映出两人对峙的身影。秦骁反手锁上门，转身就攥住沈砚的领带，力道之大，几乎要把对方勒得喘不过气：“玩阴的？冻结我账户算什么本事？”
沈砚的领口被扯得变形，黑玛瑙袖扣在镜面上磕出轻响。他却没挣扎，只是任由秦骁拽着，指尖轻敲着洗手台的大理石边缘，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商业规则而已，秦少不懂？”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你抢我项目的时候，怎么不说‘规矩’？”
秦骁被噎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却没松。两人的距离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沈砚身上是雪松与檀香混合的冷香，秦骁则带着硝烟和烟草的野性气息，像冰与火的碰撞。“商业规则？”秦骁突然低下头，呼吸喷在沈砚的耳侧，带着刻意的压迫感，“沈总这么能忍，不知道床上是不是也这么能装？”
这句话像根针，刺破了沈砚所有的伪装。他镜片后的瞳孔猛地一缩，没等秦骁反应过来，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借着身体的惯性将人狠狠按在镜面上——“砰”的一声闷响，镜面震得嗡嗡作响，秦骁的后背撞在上面，疼得闷哼一声。
“秦少这么狂，”沈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平时难得一见的戾气，膝盖抵在秦骁的腿间，几乎是将人锁在怀里，“不知道能狂多久？”
秦骁被他突如其来的反击弄懵了，随即眼底燃起更盛的怒火。他屈起手肘撞向沈砚的肋骨，却被对方灵活避开。两人在狭小的洗手间里角力，领带缠在一起，西装外套的扣子崩掉两颗，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
就在秦骁要抬腿踹向沈砚膝盖时，门外传来保镖慌乱的敲门声：“秦少！沈总！”
沈砚先松了手，后退半步，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带。秦骁揉着被按疼的手腕，看着对方慢条斯理地扣衬衫扣子，突然笑了：“行啊沈砚，藏得够深。”他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拍了拍上面的灰，“下周慈善晚宴，穿体面点，别给我丢人。”
出门前，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打着，蓝色的火苗凑近沈砚的领带——丝绸面料的边缘瞬间被燎出个焦黑的小口子。“算是回礼。”秦骁吹灭火苗，把打火机扔给沈砚，转身带着保镖扬长而去。
沈砚捏着那只刻着“秦”字的纯银打火机，指腹摩挲着冰凉的金属表面。镜面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撞击痕迹，一道细微的裂痕从边缘蔓延开，像条正在生长的蛇。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腕，那里被秦骁攥出了道红痕，和黑玛瑙袖扣的颜色形成刺目的对比。
“沈总，您没事吧？”助理在门外低声问。
“没事。”沈砚对着镜子整理发型，发胶被弄乱了几缕，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摘下袖扣看了看，左边那枚的黑玛瑙上多了道裂痕，是刚才撞在镜面上时弄的。“备车，回公司。”
坐进迈巴赫时，沈砚才发现，不知何时，右边的袖扣不见了。他摸遍了西装口袋，最后在裤脚的褶皱里找到了——玛瑙碎了一角，像颗被啃过的牙齿。
“查下周慈善晚宴的名单。”沈砚把碎了的袖扣扔进车载垃圾桶，“尤其是秦骁会带谁去。”
司机应了声，透过后视镜看见沈砚正把玩着那只打火机。银色的外壳在他指尖转动，光影流动间，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秦骁回到宾利上时，脸色依旧难看。陈默递上冰袋：“手腕没事吧？”
“死不了。”秦骁把冰袋扔到一边，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沈砚那小子，藏了副好身手。”他想起刚才被按在镜面上时，沈砚的膝盖抵在自己腿间的力道，狠得像要把骨头碾碎。
“要不要在晚宴上……”陈默做了个手势。
“不用。”秦骁打断他，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我要让他输得心甘情愿。”他拿出手机，给慈善晚宴的主办方发了条消息：“把我和沈砚的座位安排在一起。”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忽然想起沈砚被燎焦的领带——那是条爱马仕的限量款，据说全球只有三条。秦骁低笑一声，子弹壳项链在衬衫里轻轻晃动，像颗跃动的火星。
沈砚回到办公室时，已是深夜。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万家灯火，手里依旧捏着那只打火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秦”字，突然用力，金属边缘硌得指腹生疼。
桌上的文件里，夹着份慈善晚宴的流程单。沈砚拿起钢笔，在秦骁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叉，笔尖划破纸张，露出下面苍白的纤维。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酒局，秦骁也是这样，用打火机燎了他的袖口，说：“沈家人的体面，在我这儿不值钱。”
“这次，”沈砚对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说，黑玛瑙袖扣的碎角在垃圾桶里闪着微弱的光，“该换你尝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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