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汉江时，黑色轿车正在驶离金钟仁家所在区。李允熙偏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真皮座椅的缝线——刚才上车前伯母塞给她的那盒手工饼干还放在后座，黄油香气混着车厢里的雪松香氛，甜得让人心头发软。
“我妈说你很懂红酒。”金钟仁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余光瞥见她耳尖的红晕，“其实她准备了好久个月，就怕你觉得拘束。”
李允熙想起晚餐时，伯母不停往她碗里夹菜，说“钟仁从小就爱吃这个，你尝尝”；想起姐姐又看似严肃地问她工作，却在听到她负责家族海外企业时，悄悄朝金钟仁竖了竖大拇指。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接纳，比任何直白的认可都让她安心。
车在李允熙家别墅的雕花铁门外停下，保安弯腰行礼的瞬间，她忽然握住了金钟仁放在档位上的手。他的掌心还带着方向盘的温度，指节因为常年练舞泛着薄茧。
“要不要……搬过来住？”她的声音比晚风还轻，却足够清晰地落在他耳里。
金钟仁踩在刹车上的脚差点打滑。车窗外的地灯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明明在看着他，眼神却像飘在很远的地方，长睫毛轻轻颤动着，像怕被拒绝的小兽。
“你说什么？”他的喉结滚了滚，怀疑自己听错了。上周他还在宿舍对着成员哀嚎，说“想每天醒来就能看到她”，被朴灿烈笑“坠入爱河的人智商为零”。
“我的意思是，”李允熙抽回手，假装整理裙摆，指尖却在发烫，“这栋别墅有三层，客房一直空着。你练习到深夜不用再赶回去，我居家办公时……也能有个人说说话。”
最后那句“说说话”说得极轻，像怕戳破什么秘密。金钟仁忽然想起她上次为了赶欧洲并购案，在书房连住了三天，视频时她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说“别墅太大，空得有点吵”。那时他就想，要是能在她身边就好了，至少能给她递杯热咖啡。
“你确定？”他解开安全带，身体转向她，车内顶灯的光落在他眼里，亮得惊人，“我住进来的话，可能会把衣服扔得满地都是，练习到凌晨还会吵到你。”
“客房有独立卫浴，不会吵到我。”李允熙推开车门，晚风掀起她的长发，“而且我书房隔音很好，你就算在客厅练舞都没关系。”她顿了顿，补充道，“衣帽间还有一半空位，够放你的东西。”
原来她早就想好了。金钟仁看着她站在车外的背影，白色连衣裙被风吹得轻轻摆动，忽然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他跳下车绕到她面前，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揉一只温顺的猫。
“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尾音带着藏不住的雀跃，“刚好明天没行程，让灿烈他们帮我搬箱子。”
李允熙被他眼里的光晃了晃神，笑着点头时，看见他立刻掏出手机发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大概是在通知成员们这个“好消息”。车灯光晕里，他发消息时微微抿唇的样子，和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舞者判若两人，却让她觉得格外真实。
EXO宿舍的灯亮得像星星。当金钟仁从玄关冲进客厅时，边伯贤正举着游戏手柄厮杀，朴灿烈嘴里叼着炸鸡，金俊勉在厨房煮拉面——典型的深夜宿舍日常。
“我要搬去允熙家了！”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声音大得差点震翻朴灿烈手里的可乐，“现在就收拾东西，你们谁有空帮忙？”
客厅瞬间安静了三秒。随后边伯贤的游戏角色被对手KO，朴灿烈的炸鸡掉在膝盖上，金俊勉手里的拉面勺“哐当”一声掉进锅里。
“你说什么？”金俊勉先反应过来，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上次是谁说‘要保持距离感，不能太黏人’？”
“此一时彼一时。”金钟仁已经冲进卧室，开始往箱子里扔衣服，“我妈都见过她了，这叫……关系稳定化发展。”他把叠得整整齐齐的演出服塞进角落，却把那件李允熙送的灰色卫衣单独放在最上面。
朴灿烈嚼着嘴里的炸鸡，含糊不清地说：“需要搬家公司吗？你那堆奖杯和签名专辑，够装一卡车。”
“不用，先搬常用的。”金钟仁抱着一个大纸箱出来，里面塞满了各种毛绒玩具——大多是粉丝送的，其中那个穿着迷你西装的小熊，是李允熙上次看演唱会时偷偷塞给他的，“这些得带着，她怕黑，晚上睡觉要抱东西。”
边伯贤翻了个白眼，却还是放下游戏手柄站起来：“我去开车，灿烈帮忙搬箱子，队长负责……嗯，负责给我们买饮料。”
金俊勉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手机：“要全糖还是半糖？”
“允熙喜欢三分糖加珍珠。”金钟仁的声音从卧室传来，带着点得意的小尾巴。
搬家的队伍比想象中热闹。当李允熙站在别墅门口，看着朴灿烈抱着半人高的熊玩偶冲进来。金钟仁跟在最后，手里拎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他常用的护肤品。
“客房在二楼左转。”她领着他们上楼，楼梯铺着厚厚的地毯，脚步声被吸得软软的，“阳台可以看到夜景，你练舞累了能去吹吹风。”
金钟仁放下箱子就去拉窗帘，巨大的落地窗被拉开，夜色中的美景像条发光的丝带。他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楼下传来朴灿烈和边伯贤抢遥控器的声音，金俊勉在厨房问“有没有冰可乐”。这些喧闹的声响混着窗外的风声，在空旷的别墅里酿出一种叫“烟火气”的东西，是李允熙一个人住时从未有过的温暖。
“对了，”李允熙转过身，看着他眼里的光，“明天让阿姨把你的舞蹈镜装在书房隔壁？那里空间大，不会耽误你练舞。”
金钟仁的眼睛更亮了。他想起上次视频时，她对着电脑叹气说“书房旁边的房间空着好浪费”，原来那时她就在为他打算了。他低头想亲她，却被楼下边伯贤的大喊打断：“钟仁！你藏在床底的巧克力被我找到了！”
“那是给允熙留的！”他气呼呼地冲下楼，转眼就和边伯贤在沙发上闹作一团。李允熙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忽然觉得，这个原本只有文件和报表的空间，因为这些吵吵闹闹的人，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送成员们离开时，金俊勉悄悄把李允熙拉到一边，递过来个保温杯：“这是我妈做的汤配方，钟仁练舞晚了容易胃疼，你按这个比例煮就行。”他顿了顿，补充道，“这小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你多担待。”
李允熙握着温热的保温杯，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夜色里。转身时，看见金钟仁正站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个相框发呆——那是他刚摆上去的，里面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合照，在酒店包间里，拘谨地站在一起。
“在想什么？”她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他的腰很细，却有着常年练舞的力量感。
“在想，”金钟仁转过身，把她圈在怀里，“以后每天早上，我能给你煎溏心蛋了。”
李允熙笑着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睛里。客厅的水晶灯在他们身上洒下细碎的光，地毯上还散落着没来得及整理的玩偶，空气中飘着新家具的木头香和他身上的味。
她忽然明白，所谓“家”从来不是指一栋房子，而是某个深夜，有人会为你留一盏灯，会记得你喜欢三分糖的奶茶，会把你的习惯悄悄放进未来的规划里。就像此刻，他在她的空间里，她在他的怀抱里，窗外是寂静的夜，怀里是温热的人。
“晚安，金钟仁。”她踮起脚尖，轻轻吻在他的下巴上。
“晚安，我的家。”他低头回应她的吻，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
二楼客房的灯亮到很晚。李允熙半夜起夜时，看见门缝里透出光，推开门发现他还在整理东西——那个小熊玩偶被放在枕头边，正对着门口的方向，像在守护什么。
“快去睡吧。”她靠在门框上，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以后有很多时间整理。”
金钟仁转过身，脸上还沾着点灰尘，像个刚搬新家的孩子：“想快点弄好，明天早上就能看到整齐的样子。”他拍拍身边的位置，“要不要……今晚一起睡？床很大。”
李允熙的耳尖又红了。她关上门，把月光和夜色都挡在外面，轻声说：“好啊。”
黑暗中，他的怀抱温暖而踏实。李允熙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那些独自面对报表的深夜，那些对着电脑屏幕打哈欠的孤单，都在这一刻有了归宿。原来爱就是这样，让两个原本独立的空间，心甘情愿地为彼此腾出位置，然后在同一个屋檐下，把日子过成最舒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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