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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那个承载着心跳与“光”的塑料盒被刘耀文郑重地放在书桌最显眼的位置,像一枚无声的勋章,宣告着某种隐秘而盛大的开始。月光与台灯的光晕早已褪去,清晨微凉的曦光透过窗帘缝隙,在盒盖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
宋亚轩是在一种奇异的温暖和重量中醒来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身体却先一步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和怀抱——刘耀文的手臂依然沉沉地环在他的腰间,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温热均匀的呼吸拂过他后颈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细微的麻痒。
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瞬间涌入脑海:被撞破的拥抱、额头上那个蜻蜓点水的吻、食堂里紧握的手、以及那张写着“我的光,找到了它的收藏匣”的浅黄色纸片……每一个画面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耳根。
他身体瞬间僵硬了,一动不敢动。明明是同住了多年的宿舍,同睡过无数次的床铺,此刻却因为身后这个人怀抱的存在,变得如此不同。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带着体温和独属于刘耀文气息的亲密感,紧密地包裹着他。
宋亚轩小心翼翼地想挪开一点,腰间的手臂却立刻收紧了,将他更密实地嵌回那个滚烫的怀抱里。刘耀文的脑袋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带着浓重睡意的、沙哑含混的声音贴着他的皮肤响起:“…别动…再睡会儿…” 那声音慵懒又霸道,带着不容置疑的亲昵。
宋亚轩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像揣了一百只被刘耀文写进纸片里的小兔子,此刻正疯狂地在胸腔里蹦跶。他僵着身体,感受着背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强健心跳,一下一下,沉稳有力,敲打着他的背脊,也敲打着他混乱的神经。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毫不客气地“咚咚咚”敲响了,力道之大,震得门板都在微微颤动。紧接着,贺峻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穿透门板,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和促狭,清晰地炸响在清晨的宁静里:
“里面的两位!起床了没啊?太阳晒屁股啦!再不起来,我们可要破门而入,进行‘清晨特别关爱’行动了哦!”
宋亚轩吓得浑身一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从刘耀文怀里弹开。然而刘耀文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甚至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刘耀文不满地哼了一声,眉头皱起,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把脸更深地埋进宋亚轩的颈窝,瓮声瓮气地吼回去:“吵死了!贺峻霖!滚远点!”
门外传来贺峻霖夸张的抽气声和严浩翔努力憋笑的声音。
“哎哟喂!听听这语气!”贺峻霖的声音拔得更高了,充满了“抓到把柄”的得意,“文哥,昨晚‘抱’得那么紧,今早火气还这么大?看来是没抱够啊?还是我们小宋老师没伺候好?”
“贺儿!”宋亚轩又羞又急,忍不住隔着门喊了一声,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和浓重的羞赧,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听听!小宋老师都发话了!”贺峻霖像是得到了鼓励,“文哥,快放开我们亚轩!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叫‘非法禁锢’!我们可是来解救亚轩于水火之中的!”
“解救个屁!”刘耀文终于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眼神带着被吵醒的戾气和被打扰的不爽。他松开环在宋亚轩腰间的手臂,却不是放人,而是直接撑着坐了起来。被子滑落,露出他线条流畅的上身。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眼神锐利地扫向门口,语气不善:“我看你是皮痒了欠收拾!滚去食堂等着!”
门外的喧闹诡异地安静了一瞬。显然,刘耀文这副“领地被打扰”的暴躁模样很有威慑力。
宋亚轩趁机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抓起自己的衣服就想往卫生间冲。他脸颊绯红,眼神慌乱,根本不敢看门口的方向,更不敢看坐在床上、气场慑人的刘耀文。
“啧。”刘耀文看着宋亚轩那副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样子,眼底的暴躁褪去几分,染上点无奈的笑意。他眼疾手快,在宋亚轩即将逃离床边时,伸手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宋亚轩像被点了穴,瞬间僵住,回头惊恐地看着他。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用拇指指腹在他光滑的手腕内侧,轻轻摩挲了两下。那动作带着安抚,也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他朝门口抬了抬下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门板:“贺峻霖,严浩翔,三分钟。消失。不然今天体能课,我陪你们‘加练’。”
门外传来两声倒吸冷气的声音和一阵手忙脚乱的脚步声,迅速远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宋亚轩手腕还被刘耀文握着,那温热的触感和微微的力道,让他心跳如鼓。他低着头,盯着自己光着的脚丫,感觉脸上的热度能煎鸡蛋。
刘耀文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低垂颤抖的睫毛,无声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去洗漱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语调,只是带着点晨起的沙哑,听起来有种别样的温柔,“别理那两个傻子。”
手腕上的温度骤然消失,宋亚轩反而觉得心里空了一下。他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进了卫生间,“砰”地关上了门。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宋亚轩才敢大口喘气。镜子里映出一张红得不像话的脸,眼底还有未散的羞赧和水汽。他捧起冷水泼在脸上,试图降温,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刘耀文刚才攥着他手腕时专注的眼神,和指腹摩挲带来的、细微却直抵心尖的电流。
门外,刘耀文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书桌前。晨曦已经完全铺满了桌面。他拿起那个透明的塑料盒,打开盖子。里面五颜六色的纸片安静地躺着,最上面那张浅黄色的,是他昨晚亲手写下的字迹。
指尖在那行“我的光,找到了它的收藏匣”上轻轻拂过,刘耀文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真实柔软的弧度。晨光落在他低垂的眉眼上,将那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满足,映照得清晰可见。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刘耀文合上盖子,将盒子稳稳放回原处。他转身,目光投向紧闭的卫生间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正用冷水努力给脸颊降温、心乱如麻的人。
“宋亚轩儿,”他无声地动了动唇,眼神深邃,“这才只是第一天。”
窗外,城市的清晨已经彻底苏醒,喧嚣渐起。而宿舍里,一种全新的、带着心跳频率和晨光温度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序幕。那个小小的塑料盒,在熹微的晨光中,静静地等待着被续写进更多关于“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