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入池家老宅的雕花铁门,岳悦就被眼前的阵仗惊得屏住了呼吸。
青瓦红墙的四合院气派非凡,门口站着两位穿着笔挺西装的保镖,廊下挂着的宫灯在暮色里泛着暖光。这哪里是普通家庭,分明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军政世家排场。
池骋显然对这里没什么归属感,下车时动作带着点不耐。他瞥了眼身旁的岳悦,见她虽有些惊讶,却没像其他女人那样露出贪婪的神色,眼底的审视淡了几分:“进去后少说话,应付完我爸就行。”
岳悦点头,心里却在打鼓。原主记忆里,池骋的父亲池远端是个说一不二的强势角色,最看重家族脸面,对儿子找的这个“拜金女友”本就不满。
刚进正厅,就见一个穿着中山装、气场慑人的中年男人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正是池远端。他抬眼扫过来,目光像淬了冰,落在岳悦身上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骋儿,这就是你找的女朋友?”池远端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岳悦刚想开口问好,就被池骋抢先一步:“爸,您不是催着见吗?人带来了。”他语气平淡,显然不想多谈。
池远端冷哼一声,视线在岳悦身上打转:“岳家的女儿?我怎么听说,前阵子还跟个穷小子纠缠不清?”这话戳的正是原主和吴其穹的旧事,带着刻意的羞辱。
换作原主,此刻怕是早就红了眼眶装可怜。但岳悦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开口:“池先生,过去的事不值一提。我现在和池骋只是……互相帮忙的关系。”她刻意避开“男女朋友”的说法,不想把关系绑死。
这话一出,不仅池远端愣住了,连池骋都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池远端脸色沉了沉:“互相帮忙?我们池家不需要这种不清不楚的帮忙。”他放下佛珠,站起身,“我给你个机会,离开骋儿,要多少钱开个价。”
岳悦心里冷笑,果然是小说里的经典戏码。她抬眼迎上池远端的目光:“池先生,我虽然不富裕,但还没到需要用钱打发的地步。我和池骋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说完,她不等池远端发作,转向池骋:“如果只是来应付长辈,那我想我已经做到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这一连串的举动,彻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池骋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个“契约女友”身上,藏着他看不懂的东西。
池远端气得脸色铁青:“反了!反了!这就是你找的人?”
池骋收回目光,淡淡道:“她至少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女人真诚。”说完,他也转身追了出去。
门口,岳悦正想拦车,手腕突然被拉住。池骋的手温热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送你。”
岳悦想挣开,却被他拽得更紧。“我爸的脾气你见识了,你现在走,只会更麻烦。”他的声音低沉,“至少,坐我的车离开。”
车里的气氛比来时更微妙。池骋没开音乐,车厢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刚才不怕我爸?”池骋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岳悦看向窗外:“怕有用吗?与其唯唯诺诺被人看扁,不如挺直腰杆。”她顿了顿,转头看他,“池骋,我们的契约能不能提前结束?我对你的钱和身份没兴趣,不想卷进你们家的事里。”
池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完全没有原主那种算计的光芒。
“为什么突然变了?”他问,语气里带着探究,“之前不是想方设法想接近我吗?”
岳悦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转变太明显。她找了个借口:“可能是想通了吧。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与其巴望别人给,不如自己挣。”这话半真半假,既是她的真实想法,也能勉强解释变化。
池骋没再追问,只是眼底的好奇更浓了。这个岳悦,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车快到岳悦住的公寓时,池骋的手机又响了,这次他接了。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
“怎么了?”岳悦随口问了句。
“郭城宇那家伙,又把我的蛇园搅得鸡飞狗跳。”池骋语气无奈,却没多少真生气的意思。
岳悦想起书里的设定,郭城宇虽然总跟池骋对着干,实则最是忠诚。她心念一动:“蛇园?是养‘大黄龙’的地方吗?”
池骋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知道黄金蟒的名字。“你知道?”
“……提过。”岳悦含糊过去,“我之前学过一点爬宠养护,要是有需要,或许能帮上忙。”这是她的专业领域,或许能借此建立点无害的联系,也能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个立足的本事。
池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第一次主动提出:“明天有空吗?过来看看。”
岳悦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她正在偏离原主的轨道,朝着自己的生存目标迈近了一步。
只是她没看到,车窗外,一个身影隐在树后,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吴所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岳悦和池骋的互动,在他眼里成了刺眼的挑衅。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姜小帅的电话,声音冰冷:“计划提前。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一场围绕着谎言、试探与真心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