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调查三起离奇猝死案,发现死者都接触过同一件汉代玉镯。
>他追踪到黑市卖家时,玉镯突然碎裂,一股黑雾钻进他体内。
>“小巍……”赵云澜倒下前只来得及喊出这个名字。
>沈巍感应到爱人气息骤变,黑袍翻涌出现在现场。
>黑雾操控赵云澜的身体攻击沈巍:“哥哥,你选他还是选我?”
>特调处全员目睹沈教授徒手撕裂空间,将暴走的赵云澜拖进混沌。
>“镇魂灯为引,缚灵锁为桥!”大庆叼着符咒跳上祝红的肩。
>意识深处,赵云澜痞笑着对黑雾勾手:“动我的人?问过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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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七分,龙城西区,“雅韵斋”古玩店的后堂,空气凝滞得如同沉水。檀香混着尘埃,在惨白的手电光束里无力地漂浮。第三位受害者,收藏家周显,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倒伏在冰冷的金砖地上,脸朝下,一只手死死攥着,指缝里漏出几点玉质的碎屑。他身前不远处,是那个打开了一半的、厚重冰冷的保险库门。
赵云澜蹲在尸体旁,指尖悬在周显后颈一寸的位置。那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印记,颜色是一种近乎污浊的灰青色,线条扭曲地勾勒出一个怪异的鱼形轮廓。他皱紧眉头,棒棒糖在嘴里从左腮顶到右腮,硬糖磕碰着牙齿,发出细微的“咔哒”声。空气里没有血腥味,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陈年木头腐烂又被强行风干的气息,丝丝缕缕,缠得人胸口发闷。
“老样子,”市局的法医老张戴着口罩,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职业性的疲惫和困惑,“体表无外伤,内脏无病变,无中毒迹象。生命体征……就像是瞬间被抽干了。这已经是第三起了,赵处,邪门。”
“邪门?”赵云澜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视线扫过这间堆满古物的密室,最终落回周显紧握的手上,“邪门就对了。这年头,太平日子过久了,总得有点幺蛾子出来蹦跶蹦跶。”他语气轻松,眼神却锐利如鹰隼。
祝红站在门口,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猩红的烟头在昏暗里明明灭灭。她没抽,只是任那点红光燃着,像某种警戒的信号。林静则抱着他那台改装过的平板,屏幕幽幽的光映在他脸上,手指飞快地滑动,调取着店内外所有监控的片段。画面里,周显在死前的最后几分钟,行为极其诡异:他独自一人进入后堂,对着保险库门的方向,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像是在虔诚地叩拜着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对象,然后身体猛地一僵,颓然倒地。
“老板,看这个。”林静把平板递到赵云澜眼前,画面定格在周显跪拜的瞬间,“保险库里……空的。他拜什么?空气?”
“空气?”赵云澜嗤笑一声,棒棒糖棍被他咬得咯吱作响,“拜他祖宗十八代也没这么虔诚。”他目光再次落回尸体紧握的手,“他拜的,是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是曾经在里面的东西。老张,把他爪子掰开。”
老张戴上厚手套,费力地撬开周显僵硬的手指。几块碎裂的玉片掉了出来,最大的那块,还能勉强看出是个环状镯子的残骸。断口处,沁色深重,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仿佛凝固血迹般的暗红。
“玉镯?”祝红凑近一步,高跟鞋在寂静中发出清晰的“笃”声,“前两个死者家里,好像也都有类似的古玉件儿?”
“一个家里搜出个战国谷纹璧,碎了。另一个书桌上摆着个汉代玉蝉,也碎了。”赵云澜弯腰,用证物袋小心翼翼地拢起那些冰冷的玉片。指尖无意中擦过一块较大的断口边缘,一股极其细微的、带着阴冷粘腻感的寒意,像针一样刺了他一下,转瞬即逝。他甩了甩手,没太在意。
“东西来源?”他问。
林静的手指在平板上又是一阵令人眼花缭乱的滑动:“查到了。周显死前一周,通过一个加密的地下拍卖论坛,从一个代号‘影牙’的人手里重金购得这只镯子。描述是‘汉代双鱼衔环羊脂白玉镯’,带血沁,来历……不明。”他顿了顿,语气凝重,“‘影牙’的IP最后一次活跃地点,在城南老机械厂那片废弃的仓库区。信号很飘忽,像是用了很强的屏蔽装置。”
赵云澜眯起眼,把棒棒糖咬碎,嘎嘣作响:“走。去会会这位‘牙’。”他大步流星往外走,黑色夹克的衣角带起一阵风,“祝红,盯紧论坛动态。林静,把坐标发我车上。老张,这边收尾。”
黑色的越野车如同蛰伏的巨兽,撕裂午夜空旷街道的寂静,引擎的低吼在废弃的厂房区里激起阵阵空洞的回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机油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潮湿霉味,浓重得化不开。
巨大的、布满灰尘和油污的厂房内,只有几盏应急灯苟延残喘地亮着,投下大片大片摇晃不定的阴影。高耸的钢架和废弃的机器沉默地矗立在昏暗中,轮廓扭曲,形如鬼魅。赵云澜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像一把利剑刺破黑暗,光柱中尘埃狂舞。
“老板,这边!”林静的声音从一堆巨大的、蒙着帆布的机械后面传来,带着回音。
赵云澜和祝红迅速靠拢过去。只见林静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是一个敞开的、半旧的铝合金手提箱。箱子里空空如也,只有底部的黑色绒布上,残留着一个环状的压痕,大小正是一只镯子。旁边的地上,散落着几张揉皱的打印纸,上面是模糊的玉镯照片和潦草的手写交易信息,落款正是“影牙”。
“跑了。”赵云澜啧了一声,用手电仔细扫视着箱子内部。在绒布压痕的中心,他发现了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粉末,像凝固的血点。“血沁?还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捻一点看看。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点暗红的刹那——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碎裂声,毫无征兆地在他脚边响起。
三人瞬间警觉,手电光束齐刷刷扫向声音来源。只见箱子旁边,一块半埋在灰尘里的不起眼水泥块,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缝。紧接着,一道浓稠如墨汁般的黑气,猛地从裂缝中激射而出!它速度快得如同鬼魅,带着刺骨的阴寒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根本不容反应,直扑距离最近的赵云澜面门!
“小心!”祝红厉声示警,长鞭瞬间甩出,带着破空之声卷向那团黑气。
但太迟了。
黑气仿佛有生命般,灵活地一扭,轻易避开了鞭梢,瞬间没入了赵云澜因惊愕而微微睁大的右眼之中!
“呃——!”
赵云澜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一股难以想象的冰冷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紧接着是撕裂灵魂般的剧痛在颅内炸开。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机器外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视野瞬间被翻滚的灰黑色浓雾吞噬,无数尖锐、混乱、充满恶意的嘶嚎声在他脑中疯狂炸响。
他死死捂住额头,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痛苦的嗬嗬声。在意识被彻底淹没前的最后一瞬,求生的本能和刻骨的眷念冲破了那翻腾的黑雾,一个名字带着血沫从他齿缝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小……巍……”
声音微弱,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击穿了空间的距离。
“云澜——!!!”
一声撕裂了空间、饱含惊怒与恐惧的嘶吼,如同炸雷般在空旷的厂房内轰然爆响!
赵云澜身侧的空间猛地向内塌陷、扭曲,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撕开一道狰狞的裂口!狂暴的空间乱流从中狂涌而出,吹得灰尘漫天飞扬,废弃的机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口中心,纯粹的黑暗翻涌,一道身影裹挟着毁灭性的气息,一步踏出!
黑袍如翻涌的墨色怒涛,沈巍的身影出现在扭曲空间的中心。那张总是温润如玉、带着学者般沉静的面孔,此刻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暴戾彻底撕裂。往日温和的眼眸深处,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和足以冻结时空的寒冰在激烈碰撞,翻滚着最原始的毁灭冲动。他周身缭绕的黑色能量狂暴地肆虐着,如同失控的飓风,厂房内所有脆弱的金属部件都在高频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冰冷的杀意如有实质,瞬间压得祝红和林静几乎窒息,动弹不得。
“沈……教授?”林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中的平板差点脱手摔在地上。
沈巍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死死钉在赵云澜身上。他的爱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缓缓站直身体。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关节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吧”轻响。当“赵云澜”抬起头时,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所有的鲜活、痞气与温暖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种无机质的、冰冷的灰败。嘴角,却极其突兀地向上拉扯开一个僵硬而诡异的弧度,带着浓重的嘲弄和恶意。
“哥哥……”嘶哑的、像是砂纸摩擦玻璃的声音从“赵云澜”喉咙里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扭曲变形,带着令人作呕的粘腻感,“终于……等到你了……”
沈巍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瞳孔骤然收缩,那里面翻腾的熔岩和寒冰几乎要冲破眼眶!黑袍下,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恐怖的“咯咯”声,惨白得毫无血色。周身狂暴的能量波动瞬间凝滞了一瞬,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强行压制。
“赵云澜”歪了歪头,动作僵硬而诡异。他缓缓抬起手,不是伸向沈巍,而是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猛地抓向自己毫无防备的颈侧!指尖缠绕着丝丝缕缕不祥的灰黑色雾气,带着明显的自毁意图!
“选他……还是选我啊……哥哥?”那扭曲的声音里充满了恶毒的愉悦。
就在那缠绕着灰黑雾气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颈动脉的瞬间——
“嗡!”
沈巍动了!
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和尖锐的音爆。纯粹由毁灭性能量构成的巨大黑色利爪凭空出现,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抓向那具被侵占的身体!目标不是要害,而是擒拿!
“轰——!”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炸开,废弃的机器零件如同纸片般被掀飞、撕裂!整个巨大的厂房都在剧烈摇晃,灰尘和锈屑如同暴雨般落下。
然而,那具被操控的身体竟在千钧一发之际,以一种非人的柔韧和速度猛地向侧面滑开!灰黑色的雾气在他体表一闪而逝,仿佛一层滑不留手的薄膜,让那足以撕裂钢铁的黑色巨爪擦着衣角掠过,只带起一阵刺耳的裂帛声,在赵云澜的外套上留下几道深深的撕裂痕迹。
“啧……”“赵云澜”发出不满的咂嘴声,动作却变得更加迅捷诡异,如同没有骨头的蛇,在倒塌的钢架和轰鸣的机器残骸间鬼魅般穿梭。每一次闪避,都伴随着灰黑雾气的爆散,腐蚀着周遭的一切。
沈巍紧追不舍。每一次挥爪,每一次空间的扭曲禁锢,都带着足以碾碎山岳的力量,却又在即将触及那具身体的关键部位时,被他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强行收敛、偏移!狂暴的能量与极致的克制在他身上形成了可怕的矛盾,黑袍翻涌如狂怒的海洋,他眼底的猩红越来越浓,每一次能量强行收敛的反噬都让他嘴角溢出一丝刺目的血线。
“就这点本事吗?哥哥?”“赵云澜”突然停在一块巨大的废弃齿轮上,灰败的脸上满是戏谑。他猛地抬手,五指张开,对准下方混乱中正试图布阵的林静和挥鞭支援的祝红!
一股凝练到极致的灰黑死气,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腐朽气息,如同离弦之箭,无声无息地爆射而下!速度之快,远超祝红长鞭的拦截范围!
“小心!”祝红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将林静猛地扑开。
就在那毁灭性的死气即将吞噬两人的刹那——
“滚开!”
沈巍的咆哮带着毁天灭地的狂怒!他不再追击,猛地转身,右手并指如刀,对着那道死气凌空一斩!
“嗤啦——!”
空间如同脆弱的布帛,被硬生生斩开一道巨大的、边缘闪烁着危险黑紫色电光的裂痕!裂痕像一张贪婪的巨口,瞬间将那致命的灰黑死气吞没!同时被卷入的,还有下方散落的几块沉重钢梁,它们在空间乱流中无声无息地扭曲、分解、消失。
巨大的反冲力让沈巍也踉跄了一下,喉头腥甜上涌,又被他强行咽下。然而,就在他分神吞噬死气的这不足半秒的空隙——
“抓到你了……哥哥……”
那冰冷粘腻的声音,如同毒蛇般贴着沈巍的耳根响起!
沈巍猛地回头,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赵云澜”不知何时已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极近的距离!那张灰败的脸上,诡异的笑容咧到了耳根,眼中是纯粹的、非人的恶意。一只缠绕着浓郁灰黑雾气的手,如同淬毒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带着绝对致命的阴寒,直插沈巍毫无防备的后心!
空间凝固了。
沈巍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指尖传来的、足以冻结灵魂的腐朽与恶意,冰冷刺骨,直透心脏。他甚至能“看”到身后那张属于爱人、却被彻底亵渎的脸上,那抹扭曲到令人心碎的狞笑。
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压缩。
所有的狂怒、所有的毁灭冲动、所有足以撕裂星辰的力量,在这千分之一秒内,被一种更强大的、深入骨髓的恐惧死死扼住咽喉!他不能躲!这具身体是云澜的!他若全力躲闪或反击,那狂暴的力量余波,足以将这具凡人的身躯瞬间撕成碎片!
“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濒死的低吼从沈巍喉咙里挤出。黑袍下,他绷紧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颤,硬生生遏制了所有本能的防御和反击。那双翻涌着毁灭风暴的猩红眼眸深处,刹那间掠过一丝近乎绝望的痛苦。
噗!
缠绕着浓郁灰黑死气的手爪,结结实实、毫无阻碍地插入了沈巍的后心位置!
没有血肉撕裂的闷响,只有一种诡异的、仿佛冰块投入岩浆的剧烈能量湮灭声!嗤——!
沈巍的身体剧烈地一震,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黑袍瞬间被洞穿,浓稠如墨的、带着点点星芒的奇异血液,从他背后伤口处狂涌而出!那血液接触空气的瞬间,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滚烫的烙铁投入冷水。
“呃啊——!”剧痛让沈巍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高大的身躯向前踉跄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角无法抑制地涌出更多的鲜血,那血的颜色,也带着一种不祥的暗金光泽。
“哈哈哈——!”身后,是“赵云澜”扭曲而疯狂的大笑,充满了得逞的残忍快意,“疼吗?哥哥?是不是……比当年我死的时候……还要疼啊?哈哈哈哈!”
这疯狂的笑声如同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沈巍的耳膜,刺入他早已被撕裂的心!剧痛、愤怒、对爱人安危的极致恐惧、还有那来自久远黑暗中被刻意遗忘的背叛与痛楚……无数种激烈到极致的情绪,如同积压万载的火山熔岩,终于在这一刻,在他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鬼——面——!!!”
一声从灵魂最深处迸发出的、饱含着滔天恨意与毁灭欲望的咆哮,震动了整个空间!
轰——!!!
以沈巍为中心,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的黑暗能量如同宇宙初开的大爆炸,轰然爆裂开来!
不再是之前那种狂暴的飓风,而是瞬间的、绝对的湮灭!空间不再是扭曲,而是像脆弱的玻璃一样,发出不堪重负的、密集而尖锐的破碎声!蛛网般的漆黑裂痕瞬间爬满了以两人为中心的数十米范围!光线被彻底吞噬,声音被完全隔绝,时间与空间的法则在这一刻被粗暴地践踏、碾碎!
首当其冲的,就是紧贴在沈巍身后的“赵云澜”!
“呃啊——!”
那具被操控的身体如遭雷击,被这毁灭性的空间湮灭力量狠狠炸飞出去!身体表面的灰黑色雾气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发出凄厉的尖啸,剧烈地沸腾、蒸发!那张灰败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度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撞在远处一根粗大的、布满锈迹的承重钢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钢柱瞬间向内凹陷出一个恐怖的弧度!
噗!
“赵云澜”的身体软软滑落在地,猛地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灰黑死气。他剧烈地抽搐着,试图挣扎爬起,但侵入体内的那股力量似乎受到了重创,操控变得极其不稳,动作变得僵硬而迟缓。
而爆发的中心,沈巍的状态同样骇人。强行释放如此恐怖的力量,代价巨大。他单膝跪地,一手死死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黑袍被自身的血液浸透,变得沉重而粘腻。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动破损的风箱,带出更多的血沫。他抬起头,那双猩红的眼眸死死锁定在远处抽搐的“赵云澜”身上,里面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毁灭的狂潮,更添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玉石俱焚的疯狂!
他强撑着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空间湮灭的余波还在他周围形成一圈圈不稳定的黑色涟漪。他抬起手,五指张开,指尖缭绕着毁灭性的黑芒,对准了那具挣扎的身体——这一次,目标不再仅仅是擒拿!
就在沈巍指尖毁灭性的黑芒即将喷薄而出,空间湮灭的余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发出低沉的咆哮时——
“喵嗷——!!!”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猫嚎,如同划破死亡帷幕的利刃,猛地刺入这片混乱扭曲的空间!
一道黑影快如闪电,几乎是踩着那些即将崩溃的空间裂缝,凌空扑来!是黑猫形态的大庆!它琥珀色的猫瞳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带着豁出一切的决绝,嘴里死死叼着一枚散发出柔和却坚韧金光的符咒——正是特调处压箱底的“镇魂安神符”!
“沈教授!接住!”几乎是同时,祝红嘶哑的吼声传来。她不知何时已绕到侧面,手臂上几道被空间乱流割裂的伤口还在渗血,但她毫不在意,用尽全力将手中一道闪烁着古铜色符文光芒的锁链——缚灵锁——朝着沈巍的方向抛掷过去!锁链上的符文感应到此处混乱的能量,光芒大盛。
林静则半跪在更远处,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挂着血丝,显然刚才的空间湮灭也波及了他。他双手结印,指尖因用力过度而颤抖,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微弱的、却异常稳定的金色光晕从他身上扩散开来,勉强撑开一小片相对稳定的区域,将他自己和旁边昏迷的汪徵、桑赞护在其中。那光晕如同风中的烛火,在狂暴的空间乱流中顽强摇曳。
沈巍那被毁灭欲充斥的猩红眼眸,在听到猫叫和祝红嘶吼的瞬间,如同被冰水浇过,猛地闪过一丝挣扎的清明!他即将喷发的力量硬生生一滞,五指下意识地张开,没有去接那毁灭的能量,而是精准地凌空一抓!
嗡!
带着古铜色符文的缚灵锁如同有生命般,稳稳落入他染血的掌心!几乎在同一瞬间,大庆的身影也扑到了近前,它奋力一甩头,口中叼着的“镇魂安神符”化作一道金光,精准地射向沈巍的眉心!
符咒触及皮肤的刹那,一股清凉而坚韧的力量如同清泉注入干涸濒死的土地,瞬间冲入沈巍几近暴走的识海!那翻腾的毁灭欲和猩红杀意,被这股力量强行抚平了一丝,如同狂暴的海啸被无形的堤坝暂时阻隔。
沈巍眼中的猩红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露出了深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剧痛,但那份不顾一切的疯狂,终于被强行压了下去。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光芒流转的缚灵锁,又猛地抬头看向远处还在抽搐、试图重新凝聚灰黑雾气的“赵云澜”。
没有一丝犹豫!
沈巍染血的身影再次动了!这一次,不再是撕裂空间的瞬移,而是依靠纯粹的力量爆发!他一步踏出,脚下尚未完全平复的空间碎片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人已如黑色闪电般射向目标!
“赵云澜”似乎也感应到了危机,挣扎着想操控雾气反击,但动作迟滞僵硬。
缚灵锁在沈巍手中化作一道古铜色的流光!不再是粗暴的捆绑,锁链上的符文仿佛被激活,光芒大放,带着一种玄奥的束缚之力,如同灵蛇般精准无比地缠绕上“赵云澜”的四肢和躯干!符文与那灰黑色的死气接触,立刻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死气剧烈翻腾,发出无声的尖啸,试图腐蚀锁链,却被那坚韧的金光死死压制!
“呃啊——!”被锁链束缚的身体发出非人的痛吼,剧烈挣扎。
沈巍根本不给它任何机会!缚灵锁缠紧的瞬间,他空出的左手猛地探出,五指成爪,并非攻击身体,而是带着撕裂灵魂的决绝,狠狠抓向“赵云澜”头顶的虚空!指尖缠绕着精纯的、被符咒力量净化过的本源之力!
嘶啦——!
一声仿佛灵魂被强行剥离的、令人牙酸的裂帛声响起!
一道扭曲挣扎、不断变幻着鬼面模糊轮廓的灰黑色魂体虚影,被沈巍硬生生从“赵云澜”的头顶抓了出来!那虚影发出无声的、却震荡灵魂的凄厉尖嚎!
“滚出来!”沈巍的声音冰冷如万载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就在那鬼面残魂被剥离的瞬间,沈巍空着的右手猛地向身侧的空间一划!
嗤啦——!
一道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稳定的空间裂口被强行撕开!裂口内部不再是狂暴的乱流,而是一片涌动着混沌原始能量的灰蒙地带,如同宇宙未开之时。
沈巍看也不看那挣扎尖叫的鬼面残魂,左手猛地一甩,如同丢弃肮脏的垃圾,将那灰黑色的魂体狠狠掼入那片混沌之中!同时,他右臂一揽,将被缚灵锁捆住、失去鬼面操控而软倒的赵云澜的身体紧紧抱在怀中,一步跨入那道空间裂口!
“守好这里!”
他冰冷的声音在裂口合拢前的最后一瞬,如同烙印般传入祝红、大庆和林静的耳中。紧接着,空间裂口猛地向内收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死寂的厂房,遍地狼藉的废墟,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能量焦糊味和血腥气。祝红拄着长鞭,大口喘息。大庆变回人形,脸色惨白地扶住旁边的机器残骸。林静支撑防护罩的金光也终于熄灭,他脱力地跌坐在地。
一片死寂。
***
意识的世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墨池,粘稠、冰冷、无边无际的黑暗翻涌着。
赵云澜感觉自己像是在深海里不断下沉,四周是刺骨的寒冷和令人窒息的死寂。鬼面残魂那充满恶意的嘶吼和尖锐的狂笑,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持续不断地刺扎着他的意识核心,试图将他彻底撕碎、同化。
“放弃吧……赵云澜……你的身体是我的了……你的沈巍……很快也会是我的……”
“看看他!为了你,把自己弄成什么鬼样子了?哈哈……他快撑不住了!等他彻底崩溃,我就能吞噬他!拿回我的一切!”
“沉沦吧……和我一起……享受永恒的黑暗……”
那些声音带着强大的精神污染,不断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防线。意识越来越模糊,冰冷和沉重感如同铅块,拖拽着他向黑暗的最深处坠去。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边缘,一点微弱的、却异常坚韧的光芒,如同穿透厚重云层的晨曦,突然在他黑暗的识海深处亮起。
光芒很柔和,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度。光芒中,仿佛有模糊的画面在闪烁:是沈巍那双总是盛满温柔与克制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是他染血的嘴角,和强行咽下痛楚时微微颤抖的下颌线;是他撕开空间时,那黑袍翻涌、如同毁灭之神降临般的背影……
还有最后那一刻,他死死抱住自己身体时,手臂传来的、那几乎要将自己揉碎的力度。
那是沈巍!
是他的小巍!
为了他,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斩魂使,正在外面独自对抗着足以毁灭他的反噬和暴走!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散了刺骨的寒意!
“操……”一个无声的意念在赵云澜的意识深处炸开,带着他惯有的、混不吝的痞气,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动老子的人?问过我了吗?”
这意念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他即将熄灭的意识之火!
嗡——!
识海深处,那点微光骤然暴涨!光芒不再是柔和的晨曦,而是化作了熊熊燃烧的烈焰!金色的火焰带着焚尽一切污秽的意志,猛地向四周翻腾的灰黑色浓雾席卷而去!
“啊——!!!”鬼面残魂猝不及防,被这突然爆发的精神烈焰灼烧,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嚎!那灰黑色的浓雾如同遇到克星,剧烈地沸腾、收缩、溃散!
黑暗的意识空间被金色的火焰强行撕开一道明亮的裂口!
火焰中心,一个身影由虚凝实。不是狼狈虚弱的姿态,而是赵云澜最本真的模样——嘴角噙着那标志性的、带着三分痞气七分嚣张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傲。他凌空而立,对着那因剧痛而扭曲翻滚、试图重新凝聚的灰黑色残魂核心,伸出了手。
不是攻击,而是一个极其挑衅的勾手动作。
“孙子,”赵云澜的意识体开口,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火焰的轰鸣,响彻整个意识空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印在鬼面残魂的核心之上,“来,再给你赵爷爷我——挠个痒痒试试?”
这赤裸裸的挑衅和那焚灭灵魂的火焰,彻底激怒了鬼面残魂最后的疯狂!
“吼——!!!”
残魂发出震碎空间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凝聚起最后的本源死气,化作一道狰狞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巨口,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朝着火焰中心的赵云澜猛扑过去!
***
混沌空间内,能量风暴如同永不停歇的狂潮。
沈巍单膝跪在虚无的“地面”上,怀中紧紧抱着被缚灵锁金光包裹的赵云澜。他自身的状态已糟糕到极点。强行撕裂空间、承受鬼面穿心一击、又爆发本源湮灭鬼面残魂,最后还要维系这片不稳定的混沌空间……多重反噬如同无数把钝刀在他体内疯狂切割、撕扯。
黑袍早已被自身暗金色的血液浸透,粘稠地贴在身上。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和更多的血沫涌出。额角青筋暴起,冷汗混合着血水滑落。猩红的光芒在他眼底疯狂闪烁,那是力量失控、神性即将被杀戮本能吞噬的边缘。他死死咬着牙,牙缝里全是血,用尽全部意志力去压制体内那咆哮欲出的毁灭凶兽。
缚灵锁的金光形成一层薄薄的光罩,勉强护住怀中人不受混沌乱流的侵蚀。沈巍染血的手指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徒劳地试图擦去赵云澜嘴角不断渗出的、夹杂着灰黑死气的暗红血迹。那血迹冰冷刺骨,带着鬼面特有的腐朽气息,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灼烧他的指尖。
“云澜……撑住……”嘶哑破碎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挤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濒临崩溃的绝望,“求你了……看着我……别睡……”
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化作了对这具身体的守护和对意识深处爱人的呼唤,如同在悬崖边死死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时——
嗡!!!
被缚灵锁捆缚的赵云澜的身体,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金光!
那金光并非来自缚灵锁,而是源自他体内!纯净、浩大、带着一种涤荡寰宇、焚尽邪祟的磅礴意志!金光如同实质的烈焰,瞬间冲破了缚灵锁的束缚,将缠绕在体表的最后一丝灰黑死气焚烧殆尽!
“呃啊——!”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在混沌空间内回荡!那是鬼面残魂最后、最绝望的哀鸣!
紧接着,在沈巍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污秽的脓包!
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散发着极致腐朽与恶臭的灰黑色浓烟,猛地从赵云澜的七窍之中狂喷而出!浓烟在空中剧烈地扭曲、翻滚,隐隐显露出鬼面那张因痛苦和怨毒而彻底扭曲的脸孔虚影!
“沈巍……赵云澜……你们……不得好死……我诅咒……诅……”
恶毒的诅咒尚未完全出口——
“灭。”
沈巍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清明被冰冷的杀意取代。他抱着赵云澜,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对着那团浓烟,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轰——!
整个混沌空间的力量仿佛被瞬间引动!无形的湮灭之力如同磨盘般轰然压下!那团凝聚了鬼面最后残魂与所有恶念的浓烟,连同那未尽的诅咒,如同烈日下的残雪,连一丝声响都没能再发出,瞬间被碾磨、分解、化为最原始的粒子,彻底消散在混沌的洪流之中!
鬼面,这次是真正意义上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浓烟消散的瞬间,赵云澜身体爆发出的金光也迅速收敛、平息。他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脸上那层令人心悸的灰败死气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依旧苍白虚弱,但呼吸却变得平稳悠长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陷入了一种深沉的、自然的安眠。
沈巍紧绷到极限的身体猛地一松,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他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温暖躯体,将脸深深埋进赵云澜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那熟悉的、带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滚烫的液体无法抑制地涌出,混合着血水,无声地浸湿了赵云澜的衣领。肩膀剧烈地颤抖着,那是一种劫后余生、后怕到极致的战栗。
“没事了……云澜……没事了……”他一遍遍重复着,声音嘶哑哽咽,像是在安抚怀中的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那颗几乎被恐惧捏碎的心。
***
空间再次被撕裂,但这次柔和了许多。
晨光熹微,驱散了废弃厂房区最后的阴霾。沈巍抱着依旧沉睡的赵云澜,从一道平复的空间涟漪中踏出,脚步有些虚浮。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脸色依旧苍白,但眼底那骇人的猩红已彻底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失而复得后的小心翼翼。
“老板!” “赵处!” “老赵!”
焦急的呼唤同时响起。祝红、大庆(人形)、林静立刻围了上来。汪徵和桑赞也醒了,虽然虚弱,但都关切地看着。
“他怎么样?”祝红看着赵云澜安详的睡脸,悬着的心放下大半,但声音依旧紧绷。
“没事了。”沈巍的声音很轻,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却有着令人信服的安定力量,“鬼面……彻底消散了。云澜只是消耗过度,需要休息。”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那就好,那就好!”林静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
“沈教授,你的伤……”桑赞担忧地看着沈巍浸透血色的黑袍。
沈巍微微摇头,示意无碍。他抱着赵云澜,准备离开这片废墟。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嗡……
一声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嗡鸣,从沈巍的衣袋里传出。
所有人都是一怔。沈巍停下脚步,眉头微蹙,伸手探入衣袋——是之前被他收起的、那几块碎裂的汉代玉镯残片。
此刻,其中最大的一块断片上,那深重的血沁正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如同活物般缓缓褪去!暗红色一丝丝消散,露出了玉质本身温润纯净的羊脂白光泽。更奇异的是,断口处,一缕极其稀薄、却无比纯净的白色光雾袅袅升起。
光雾没有攻击性,反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终于解脱的安宁与感激。
光雾在空中微微盘旋,最终在沈巍面前,凝聚成一个极其模糊、几乎看不清面容的古代女子虚影。虚影对着抱着赵云澜的沈巍,无比郑重地、深深地行了一个古老的大礼。
“谢……大人……解脱……”一个微弱却清晰的意念,如同清风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礼毕,那女子的虚影再次化作点点纯净的白色光粒,如同夏夜的萤火,温柔地四散飘飞,最终彻底融入初升的晨光之中,消失不见。那块褪尽了血沁的玉镯残片,也彻底失去了所有灵性,变成了一块普通的、温润的古玉。
万籁俱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神性的一幕所震撼,久久无言。
“原来是……这样。”沈巍低语,看着光点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他不再停留,抱着赵云澜,转身,踏着满地的碎金朝霞,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晨光勾勒着他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背影,也温柔地洒在赵云澜沉睡的、恢复血色的脸庞上。
走出几步,怀中的人似乎被阳光刺到,眼睫轻轻颤动了几下。
沈巍立刻停下脚步,紧张地低头看去。
只见赵云澜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没完全清醒。他先是迷茫地眨了眨眼,视线对上沈巍那双写满紧张、担忧和浓得化不开的深情的眼眸。然后,他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沈巍被血染透、狼狈不堪的衣襟上。
赵云澜的眉头习惯性地皱起,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不满,嘟囔道:
“啧……沈教授……”他费力地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指尖戳了戳沈巍锁骨位置被血浸得发硬的衣料,动作带着点孩子气的任性,“衣服……都弄脏了……”他顿了顿,像是才看清沈巍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嘴角未干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声音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心疼,却依旧用那副痞痞的腔调命令道:
“难看死了……回去……给我脱了!”
沈巍:“……”
他先是一愣,随即,那双总是承载着万钧重担、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冰雪消融,春水乍破。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和后怕,如同暖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强撑的堤坝。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扬起,那笑容,温柔得如同此刻倾泻而下的万丈晨光,足以照亮世间一切阴霾。
他收紧了抱着赵云澜的手臂,低下头,一个带着血腥味和无限珍重的吻,轻轻落在爱人的额头上。
“好。”一个字,重逾千钧。
作者留言:
都是胡编乱造的,看个乐就行,会ooc!!
谨慎观看!!!
想要评论和建议!不过玻璃心希望别骂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