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还没响，林微已经坐在教室里刷题了。
晨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打在她摊开的数学错题本上，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易错点和解题思路。这是她熬了三个通宵整理出来的，把前世总栽跟头的函数、立体几何题型分门别类，每个错题旁边都写着 “前世错因”。
“哟，学渣还真开始装模作样了？”
张倩倩踩着高跟鞋似的皮鞋跟走过来，故意撞了下林微的桌角。她怀里抱着一摞精装习题册，封面印着 “清华北大直通车”，晃得人眼睛疼。
林微没抬头，笔尖在草稿纸上飞速演算：“总比装模作样的学霸强。”
张倩倩的脸腾地红了。自从上次林微当众说出京华大学的录取线，她就总觉得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藏着什么秘密。这两周林微像疯了一样，每天第一个进教室，最后一个离开，连课间都在刷题，那股狠劲看得人心里发毛。
“装给谁看呢？” 张倩倩把习题册往桌上一摔，“摸底考 38 分，难道还能凭空变出满分来？”
林微终于停下笔，抬眼时睫毛上还沾着晨光：“要不要打个赌？这次月考，我肯定比你高。”
周围顿时响起抽气声。谁都知道张倩倩是年级第一的常客，林微这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赌就赌！” 张倩倩被激起了好胜心，“你要是能超过我，我把这些习题册全送给你！”
“不用。” 林微低头继续做题，“我只需要你在班会课上，把上周说我‘睡糊涂’的话收回去。”
张倩倩气得差点把习题册砸在她脸上，最后还是悻悻地转身走了。
接下来的两周，林微彻底进入了冲刺状态。她知道自己底子薄，就从最基础的知识点啃起。英语单词每天背 200 个，用的是前世工作后才知道的艾宾浩斯记忆法；语文古诗文默写反复抄写，连易错的标点都不放过；理综大题拆解成小步骤，逐个攻破得分点。
晚自习回家，她还会把当天学的内容录成音频，睡前戴着耳机反复听。母亲半夜起来给她盖被子，总能看见女儿床头的小台灯亮着，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微微，别太累了。” 母亲摸着她消瘦的脸颊，“考不上好大学也没关系……”
“妈。” 林微握住母亲粗糙的手，那双手常年做家务布满了裂口，“这次我一定让你骄傲。”
月考如期而至。
拿到数学试卷的瞬间，林微的心定了。上面的题型她几乎都在错题本上见过，甚至有两道压轴题，和前世高三下学期做过的模拟题惊人地相似。她沉着地提笔，笔尖在试卷上流畅游走，连监考老师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 这个向来交白卷的女生，竟然提前半小时就答完了所有题目。
成绩公布那天，布告栏前围满了人。林微挤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在念年级排名。
“张倩倩，第三名！”
张倩倩的脸瞬间垮了，她攥着衣角往前挤：“不可能！我怎么会是第三？”
“第二名，李浩然……”
“第一名呢？第一名是谁？” 有人焦急地喊。
公告栏最顶端，用红笔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 林微，总分 623。
人群炸开了锅。
“林微？哪个林微？”
“七班那个学渣？她是不是抄了？”
“38 分到 623 分，这比坐火箭还快吧！”
林微站在人群外，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知道会有质疑，但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作弊！” 张倩倩突然冲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尖叫，“你肯定是抄了我的！不然怎么可能考这么高！”
林微淡淡一笑：“你的试卷是 38 号，我的是 7 号，隔着三个考场，我怎么抄？”
“那…… 那你就是提前知道了考题！” 张倩倩撒泼似的喊道。
这时，班主任赵建国挤了进来。他手里拿着成绩单，脸色铁青：“林微，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里，赵建国把成绩单拍在桌上：“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找枪手了？”
林微直视着他的眼睛：“赵老师，您可以随便抽一套题考我。”
“好！” 赵建国从抽屉里翻出一套备用卷，“这是去年的高考真题，你现在就做，我盯着你。”
两个小时后，林微把答完的试卷放在桌上。赵建国拿起答案一对，瞳孔骤然收缩 —— 除了作文扣了几分，其他几乎全对。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生，突然想起两周前她撕毁 38 分试卷的样子。那时他只当是学渣的破罐破摔，现在才明白，那是凤凰涅槃前的决绝。
班会课上，赵建国当着全班的面宣布了成绩。当念到林微的名字时，教室里鸦雀无声。
“有些同学质疑林微同学的成绩，” 赵建国顿了顿，目光扫过张倩倩，“我可以证明，林微同学是靠自己的努力考出的好成绩。”
张倩倩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开口反驳，却被赵建国的眼神制止了。
林微站起身，目光落在张倩倩身上：“我记得有人说过，要收回之前的话。”
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张倩倩身上。她咬着嘴唇，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睡糊涂了。”
林微微微点头，回到了座位上。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距离京华大学，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不怕，因为这一次，她握着改写命运的笔。
下课铃响时，林微的同桌王浩突然戳了戳她的胳膊：“林微，你…… 你能教教我数学吗？”
林微看着他手里那张三十分的试卷，笑了：“可以，从基础题开始。”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两人的课本上，仿佛撒下了一地希望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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