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在旧书堆里蹲了整整一上午。
阳光透过图书馆后巷的栅栏，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光影。她手里捏着支荧光笔，把一本《信号与系统》里的重点公式标出来，旁边写着 “每年必考，注意单位换算”。
这是从物理系学霸那收来的书，笔记写得比教材还厚。李娟蹲在旁边，用手机拍笔记的每一页，嘴里数着：“这是第三十七本五星笔记了。”
“够不够？” 林微直起身，后腰有点酸。
“苏曼琪说，至少要凑够五十本，才能撑起新专题。” 李娟把手机里的照片导进电脑，“后台有一百多个人在问，啥时候上更多带详细笔记的书。”
赵宇的 “学长书库” 还在烧钱抢市场。他们把抽成降到了 5%，比 “学霸二手书” 低一半，还搞了 “满三十减五” 的活动。林微的后台数据时好时坏，每天都有用户被低价吸引走，但也有新用户因为笔记留下来。
“昨天有个用户退了赵宇那边的单，来咱们这买了本带笔记的考研政治。” 李娟翻着后台记录，“说那边的书看着新，打开全是空白，还不如花多几块买有内容的。”
林微笑了笑，把标好的书放进纸箱。这就是他们的底气，赵宇能抄界面、压价格，却抄不走这些带着思考痕迹的笔记。
下午，陈阳带着新做的防伪水印系统过来了。他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旧书堆上，屏幕上跳出个复杂的图案，像团缠绕的线。
“扫这个码，能看到笔记的完整记录。” 陈阳拿起本《高等数学》，对着封面的二维码一扫，页面上立刻显示出这本书的流转轨迹：谁写的笔记，什么时候卖给谁，有没有被验证过真实性。
“就像给笔记办了张身份证。” 林微翻着页面，“这样用户就知道，这些笔记不是随便抄来的。”
“赵宇那边昨天上架了一批‘带笔记’的书。” 陈阳调出对比图，“我让朋友买了本，拆开一看，笔记是打印的，错漏百出。”
“他们急了。” 林微说，“说明咱们的笔记策略打在他们软肋上了。”
苏曼琪突然打电话来，声音很兴奋：“我搞定了！学生会那边同意，把咱们的五星笔记做成电子版，挂在新生群里当福利！”
“真的？” 林微站起来，“那能覆盖多少人？”
“全校新生群都能发，至少两千人。” 苏曼琪说，“不过有条件，得让写笔记的学霸去开几场分享会，讲讲怎么高效做笔记。”
“没问题。” 林微看了眼旁边的纸箱，“正好有几个学霸愿意出镜，就当给平台做宣传。”
张萌扛着相机跑过来，满头大汗。“我拍了个视频，对比咱们的笔记和赵宇那边的‘假笔记’。” 她把相机里的视频导出来，画面里左边是手写的详细解题步骤，右边是打印的模糊文字，“发给几个社团，都说愿意帮忙转发。”
林微看着视频里的对比，突然觉得之前的焦虑少了很多。他们没赵宇有钱，没他爸的资源，但他们在做一件更实在的事 —— 不是卖书，是传递知识和方法。
晚上，团队在宿舍开了场短会。林微把新做的 “学霸笔记专区” 方案摊在桌上，上面写着三个板块：“期末冲刺”“考研必备”“竞赛指南”，每个板块都配上对应的五星笔记预览。
“咱们要让用户觉得，来这不是买本旧书，是买个省时省力的学习工具。” 林微用笔圈出 “笔记增值服务” 几个字，“以后买笔记送电子版，还能在线问学霸问题，按次收费。”
“问一次多少钱？” 李娟问。
“一块钱。” 林微说，“不贵，但积少成多。关键是让学霸有动力分享，也让用户觉得值。”
陈阳在旁边补充：“我可以做个问答系统，和笔记的防伪码绑定，只有买了书的用户才能提问，防止有人蹭免费答案。”
“我去联系学霸，谈分成。” 苏曼琪拿出小本子，“按提问次数算钱，应该有人愿意。”
“我来拍学霸采访视频。” 张萌举着相机，“问问他们平时怎么学习的，做成系列短片，肯定有人看。”
大家各司其职，宿舍里的气氛比之前轻松多了。林微看着桌上的方案，突然想起刚上线时，一天只有两单的日子。那时候觉得难，现在回头看，不过是刚开始。
第二天，“学霸笔记专区” 正式上线。林微特意选了早上八点，新生上课前的时间段。她守在电脑前，看着访问量一点点涨起来。
十分钟，一百人访问。
半小时，五百人访问。
一小时，一千人访问，下单的有三十多个。
有个用户在评论区留言：“买了本线性代数，笔记里把每章的重点都标成了顺口溜，太好记了！比我报的辅导班有用多了。”
林微把这条评论截图发到团队群里，很快收到一串点赞的表情。陈阳发了张后台数据图，新增用户里，有 60% 是通过新生群的电子版笔记过来的。
赵宇的 “学长书库” 也搞了新动作，他们上架了一批 “名师笔记”，标价五十块，说是名校老师写的。但后台有人反馈，那些笔记和教材内容对不上，像是随便凑的。
“他学不会的。” 林微翻着用户评价，“这些笔记的价值不在名气，在实用。是不是真的能帮到学生，他们自己能分辨。”
傍晚，林微去图书馆还书，路过宣传栏。赵宇的海报还在最显眼的位置，印着大大的 “低价” 字样，但下面多了些用马克笔写的字：“笔记是假的，别上当”。
她笑了笑，没停下脚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王浩发来的消息，说老家那边的学生开始主动找他们收带笔记的书，还有人特意把自己的笔记整理好，想挂到平台上卖。
“微姐，咱们是不是快赢了？” 王浩问。
林微看着图书馆窗外的晚霞，打字回复：“不是赢了，是走对路了。”
做一件有用的事，比单纯赢过谁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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