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室里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陈斌烦躁,他倚在门框上,看着医生给林薇做检查,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她手臂上青紫的瘀伤。医生说她怀孕了,大概六周,先兆流产的迹象很明显,需要立刻住院保胎。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死寂得可怕。林薇缩在副驾驶座上,手无意识地护着小腹,那里有个小生命正在萌芽,可她却分不清这究竟是希望,还是更深的绝望。
刚进家门,陈斌就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甩到墙上。“怀孕了?”他的声音嘶哑,带着被背叛的暴怒,“说!是谁的野种?!”
林薇的头撞在墙上,眼前发黑,小腹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咬着牙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些被囚禁、被强迫的夜晚在脑海里炸开——是沈哲疯狂的占有,还是人贩子仓库里那个噩梦般的晚上?她自己也说不清。
“不知道?”陈斌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来,落在她的后背、腰侧,避开了小腹却又刻意让她疼得钻心,“你以为我会信?是不是那个病娇的?还是那些人渣的?”他像头失控的野兽,每一句话都裹着血腥气,“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的种,你也别想生下来!”
林薇蜷缩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服,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强烈,带着温热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她知道自己可能要失去这个孩子了,可身体的剧痛远不及心口的麻木——这个不被期待的生命,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淹没在这场无休止的暴力与折磨里。
陈斌看着地上蔓延开的血迹,动作猛地顿住,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被暴戾覆盖。他踢了踢她的腿:“装死?就算流掉了,也得说清楚这孽种到底是谁的!”
窗外的天色彻底暗了,林薇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意识渐渐模糊。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这个孩子可能保不住,还是该为这个从未见过阳光的小生命,流下一滴廉价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