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过去之后。
陆则开始着手策划拍摄短片。
不出意外的是:陆则的短片《默剧之外》拿了奖。
颁奖典礼那天,苏砚陪他去了。后台遇见陆则的团队,以前总对他们关系颇有微词的制片人,这次主动拍了拍陆则的肩膀:“片子剪得好,尤其是最后那段,真实。”
陆则笑了笑,把苏砚拉到身边,对他眨眨眼:“不是我剪得好,是主角好。”
苏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低头抿了口果汁,却被陆则偷偷碰了碰手指,像在玩只有两人懂的小游戏。
颁奖礼结束后,两人没去庆功宴,而是沿着江边散步。晚风吹拂,带着水汽的清凉,远处的霓虹灯在江面上投下碎金般的光。
“以前总觉得,获奖要和你分享才有意思。”陆则忽然说,“现在真的获奖了,才发现,和你在这儿走路,比拿奖还开心。”
苏砚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油嘴滑舌。”
“是真心话。”陆则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以前拍纪录片,总想着捕捉最动人的瞬间,现在才明白,最动人的不是镜头里的画面,是身边有你。”
苏砚没说话,只是伸手牵住了他的手。
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陆则拉着他进去,买了两罐苏打水,像大学时那样,靠在店外的路灯下喝。
“你还记得吗?”苏砚看着手里的罐子,“以前没钱,总来这儿买打折的苏打水,坐在湖边喝一下午。”
“记得。”陆则笑,“你总抢我的喝,说我的那罐气更足。”
“那是因为你买的是冰镇的。”
“明明是你耍赖。”
两人笑着拌嘴,像回到了十年前,却又比那时更亲密——不用再藏着掖着,不用再担心一句话说错就会失去彼此。便利店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平凡,却踏实,像默剧落幕之后,终于响起的、属于生活的背景音。
苏砚的新工作室在一个带院子的老房子里。
陆则把相机架在院子里的槐树下,镜头对着画室的窗户——苏砚正在里面画设计图,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他的侧脸上,安静得像幅画。
“别拍了。”苏砚回头,看见他举着相机,无奈地笑,“都拍了一百遍了。”
“因为好看啊。”陆则放下相机,走进画室,从背后轻轻抱住他,“再拍一百遍也不够,一辈子也不够。”
苏砚的笔尖顿了顿,在纸上划出一道浅痕:“我下个月要办个小型展,就展出《共生》和几个新作品。”
“我去帮忙布置。”
“不用,你不是要去西北拍新纪录片吗?”
“推迟了。”陆则下巴抵在他肩上,“新片子想拍‘普通人的爱情’,觉得身边就有最好的素材。”
苏砚的耳朵红了:“老东西不正经。”
“说谁老呢?是认真的。”陆则有点危险的眯了眯眼。
苏研被看的时瑟缩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躲闪着:“我准备做一个新作品《默剧》,石雕。以我俩为原型
陆则的心跳漏了一拍:“会有人想看吗?”
“总会有人懂的。”苏砚转过身,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要轰轰烈烈,平淡的、沉默的,也值得被看见。”
陆则被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又吻了吻他的嘴角:“嗯,值得。”
院子里的槐树开花了,白色的花瓣落在窗台上,像撒了一地的雪。陆则的相机还架在那里,镜头对着画室,却没再按下快门——有些画面,记在心里就好。
苏砚重新拿起笔,在设计图上添了一笔——在两个人影的脚下,画了一道浅浅的线,像舞台的边缘,却又无限延伸,通向远方。
他想,这场默剧是真的落幕了。但落幕不是结束,是他们终于可以撕掉旧的剧本,一起写下新的故事——不用再沉默,不用再隐忍,不用再害怕。
因为最好的剧本,从来都不是演出来的,是两个人手牵手,一步一步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