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从慈宁宫请安后,紫薇回到漱芳斋休息,而晴儿和萧剑则被老佛爷留在慈宁宫的偏殿,老佛爷说想再和晴儿好好叙叙话,而小燕子则是一出慈宁宫在众人还未及反应的瞬间,乾隆长臂一伸,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宣告所有权的意味,精准地揽住了小燕子的腰肢和腿弯。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卡在小燕子喉咙里。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便落入了一个坚实滚烫的怀抱。乾隆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打横将她抱起,动作流畅得没有半分犹豫。小燕子的脸颊被迫紧贴着他绣着繁复龙纹的胸膛,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如同擂鼓,隔着衣料重重撞击着她的耳膜,震得她头晕目眩,四肢百骸都失了力气。
这一路,是凝固的寂静。乾隆抱着她,步履沉稳地走在通往养心殿的宫道上。他的臂膀像最坚固的桅杆,稳稳地托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沿途遇到的宫女太监,无一不像被施了定身咒,背过身后瞬间化为石雕,头死死地低垂着,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连呼吸都屏住了。
这份极致的回避,反而将怀抱中的温度与那份令人窒息的独占感无限放大。小燕子羞得无地自容,索性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双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沉重的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窥探。养心殿内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弥漫开来,却比往日更添了几分令人心悸的暖昧与压抑。乾隆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明黄宝座。
他并未将她放下,而是自己先稳稳地坐了下去,随即手臂一收,将她轻柔却不容抗拒地安置在自己怀中。那铺着厚厚软垫的龙椅,此刻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柔软的支撑。
小燕子几乎是嵌在了他的怀里。她的背脊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隔着薄薄的夏衫,那热度几乎要将她融化。乾隆的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鬓角,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殿内烛火通明,将两人亲密依偎的影子投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拉长、摇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旖旎。
“皇……”小燕子刚想开口,声音却干涩得不成样子。
一个温热的触感,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已然落了下来,轻柔地覆住了她微启的唇瓣。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积压已久、山雨欲来的暖意。乾隆的唇带着微微的干燥,却异常灼热。小燕子脑中“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一片,只剩下唇上那温柔而坚定的压力,以及鼻息间彻底将她淹没的清冽龙涎香混合着他独特的气息。
一种陌生而汹涌的悸动从心底炸开,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的身体先是僵硬,随即在那强势的温柔下,竟不自觉地软化下来,生涩地回应着那份暖意。她微微仰起头,笨拙地承受着这份前所未有的亲密。
这个细微的动作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环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那份力量传递着无声的宣告。覆在她唇上的温暖变得更加深入、更加绵长,带着令人心颤的珍视与不容抗拒的意味。气息交融,寂静的养心殿内只剩下彼此越来越急促、重叠在一起的呼吸声。
就在小燕子觉得自己快要迷失在这片灼热的暖意里时,那温暖的触感才稍稍撤离,却并未远离,只是抵着她的额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深邃的眼眸此刻如同燃着暗火的深渊,紧紧锁住怀中人儿迷蒙水润的双眼。
那里面盛满了初识情滋味的氤氲,懵懂,羞涩,纯真与一丝无措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几乎击溃他引以为傲的自制。他修长的手指带着滚烫的温度,无比怜惜地抚上她微微泛红、带着水光的唇瓣,指腹下的柔软触感让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饱含着压抑到极致的渴望和一种近乎虔诚的征询:“小燕子……” 他唤着她的名字,气息拂过她的唇,“告诉朕……可以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一圈圈羞涩到极致、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小燕子的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上了脸颊,烫得惊人。
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视线羞涩地垂落。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乾隆的心沉了下去,以为自己的冲动吓坏了她,那深邃眸中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和即将强行按捺的克制。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松动。
然而,就在他即将收回手臂的刹那——
一只微凉、带着薄汗的小手,带着细微的颤抖,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覆上了他抚在她唇上的手背。那微小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
小燕子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终于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大眼睛。她的脸颊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眼神里带着巨大的羞怯,但那羞怯之下,却涌动着一股破釜沉舟般的、炽热而纯粹的爱意。她望着他,望着这个给予她新生、让她又敬又爱又怕的男人。
她微微张开了唇,气息不稳,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一字一句,清晰地敲在乾隆的心尖上:
“我…我愿意……” 她深吸一口气,那双明亮的眼眸里,羞涩与勇气奇异地交融,最终化为一抹认命般的、心甘情愿的沉溺,“弘历…我…我是你的……”
“弘历”二字出口的瞬间,乾隆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不再是帝王的尊称,而是他作为男人,最私密、最渴望得到的承认。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巨大的满足感如同汹涌的浪潮,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那强自按捺的堤防轰然倒塌。
“小燕子!” 他低唤一声,声音里充满了狂喜和再也无法抑制的情感。那只被她小手覆住的手猛地翻转,紧紧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臂则如铁箍般骤然收紧,将她更深、更紧密地嵌入自己滚烫的怀抱,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灵魂之中。
温暖的暖意,如春风化雨般再次落下,这一次,带着更深的悸动与无声的承诺。他温柔地汲取着她唇齿间的回应,引领着她陷入更深的情感漩涡。小燕子在他怀中彻底软化,像一泓春水融化。
寂静的养心殿内,烛火跳跃,将他们紧密相拥的剪影投在金砖地上,拉长、摇曳,空气中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和无声流淌的、炽热到足以灼伤灵魂的情愫。
下一秒,一阵熟悉的失重感再次袭来!乾隆有力的手臂再次穿过她的腿弯和腰背,将她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抱起。小燕子低低轻呼一声,本能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他坚实温热的颈窝。她不敢睁眼,只感觉到他抱着她,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寂静无声的金砖地上。
而另一侧的永和宫内,烛火摇曳,却驱不散那令人窒息的冰冷。
欣荣身着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寝衣,曼妙的身姿在烛光下若隐若现,精心描画的眉眼含着柔媚的期待。她缓步靠近坐在床沿的永琪,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想去解开他外袍的盘扣。
然而,她所有刻意的风情,落在永琪眼中,却激不起半分涟漪。他的目光空洞地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宫墙,落在了某个无法触及的身影上。那个灵动狡黠、如同阳光般耀眼的笑容——小燕子。仅仅是想到这个名字,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再用钝刀缓慢地切割,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又被他死死咽下,只余下眼底密布的血丝,诉说着无边的痛苦和绝望。
欣荣的手刚触碰到他的衣襟,永琪猛地回神,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没有看她,视线落在床榻中间那道泾渭分明的界限——那条象征着他们无爱婚姻的“楚河汉界”。他的声音干涩沙哑,仿佛砂砾摩擦,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痛楚:
“往后……”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这‘楚河汉界’……用不上了。”
欣荣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油!巨大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成了!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永琪终于认命了,终于要接纳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嫡福晋了!她精心谋划、苦心孤诣的一切,终于要开花结果了!
巨大的喜悦让她几乎眩晕,脸颊瞬间飞上激动的红晕。她再也按捺不住,带着满腔的柔情和胜利的欢欣,如小鸟依人般,带着香风便想依偎进永琪的胸膛,口中娇柔地唤着:“五阿哥……”
就在她温软的身体即将贴上他胸膛的刹那——
永琪却突然伸出了手。
不是拥抱,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拒绝。
他轻轻一推,力道不大,却异常坚决,硬生生地将欣荣推离了自己的身体范围。欣荣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错愕地抬头看着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被羞辱的刺痛。
永琪依旧没有看她,仿佛刚才推开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他站起身,动作有些迟滞,目光依旧停留在虚无的黑暗中,声音低沉而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烬:“以后不必穿的如此单薄了……” 这句话像冰水,浇灭了欣荣心头所有的火焰,“夜深了,睡吧。”
话音未落,他便不再停留,径直走到床边,带着一种近乎自虐般的决绝,一把掀开了那床象征着夫妻同衾的锦被。他甚至没有再看欣荣一眼,自顾自地和衣躺在了属于他的那半边床榻上,背对着她,拉过一部分被子盖在身上,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要将自己与整个世界隔绝。
动作快得让欣荣来不及反应 寝殿内霎时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欣荣僵立在原地,身上那件曾让她觉得风情万种的薄纱,此刻如同冰凉的蛇皮,紧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刚才那句“楚河汉界用不上了”带来的狂喜,还残留在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却已变得无比讽刺。永琪那冰冷的拒绝、毫无温度的言语、以及此刻那背对着她、蜷缩如孤岛的背影,像无数根细针,狠狠扎进她的心脏。
原来……“用不上”了,不是因为接纳,而是因为……彻底的放弃?放弃了对峙,也放弃了对她这个人哪怕一丝一毫的在意?他甚至吝于给她一个拥抱,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她的精心装扮,她的刻意引诱,在他眼中,恐怕只余下厌烦和负担。
一股巨大的屈辱和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欣荣。她精心营造的旖旎氛围,在这一刻彻底粉碎,只留下满地狼藉的自尊和彻骨的寒意。
烛火噼啪一声轻响,映照着她煞白如纸的脸和眼中迅速积聚的水光。她看着床上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永和宫的夜,深了。烛火被宫人无声地熄灭,黑暗吞噬了一切。欣荣站在原地许久,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缓缓走到床的另一边,僵硬地躺下。
锦被冰冷,身旁男人的气息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那道无形的“楚河汉界”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更宽、更冷、深不见底的鸿沟。
而背对着她的永琪,紧闭着双眼,眉头深锁,身体僵硬,整个人仿佛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那里没有欣荣,只有小燕子离去时决绝的背影,和他亲手斩断自己所有念想后,那无休止的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