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和乾隆的大日子定的比紫薇尔康的婚礼早了几日。
吉时已至，太和殿前钟鼓齐鸣，庄严肃穆。小燕子身着内务府精心赶制的贵妃品级吉服——正红色的云锦凤穿牡丹吉服，金线盘绣，光华璀璨，凤凰展翅欲飞，牡丹雍容盛放。沉重的赤金点翠钿子压在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垂下的珠络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折射出七彩光芒。她由命妇搀扶着，一步步踏上汉白玉阶，走向那象征着无上尊荣的金銮宝殿。
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旁，鸦雀无声。乾隆高坐龙椅之上，冕旒垂珠，遮不住他目光中灼灼的期待与骄傲。他看着他的小燕子，褪去了往日的跳脱，在庄严的礼乐和繁复的仪轨中，竟也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属于贵妃的端丽与贵气。虽然她紧张得手心冒汗，脚步也有些僵硬，但在那身象征着极致恩宠的正红之下，她仿佛真的浴火重生，成了这紫禁城里最耀眼的凤凰。
册封使宣读圣旨，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咨尔小燕子，柔嘉成性，淑慎持躬……仰承皇太后慈谕，以册宝封尔为燕贵妃……” 小燕子依礼跪拜、接册、接宝。当那沉甸甸、象征着贵妃身份的金册金宝落入手中时，她感觉仿佛接住了一个滚烫的未来。百官山呼“燕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如海浪般涌来，让她有些眩晕，却又真切地感受到这份尊荣的重量。她偷偷抬眼望向龙椅上的乾隆，他嘴角噙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眼神交汇的刹那，仿佛有无形的暖流注入心田，让她稍稍安定下来。
盛大的典礼终于落幕，华灯初上，宫禁深深。白日里喧嚣褪去，留下一种更为私密、更为灼热的期待。
养心殿内，乾隆换下厚重的朝服，只着一身明黄常服，却比白日更显意气风发。他拒绝了仪仗，只带着小路子等几个心腹，踏着月色，步履轻快而坚定地走向那座离养心殿仅一墙之隔、灯火通明的燕栖宫。
燕栖宫内，红烛高烧，喜气盈盈。小燕子已被重新梳妆妥当，身上还是白日那身华美绝伦的正红云锦吉服。此刻，她端坐在铺着大红锦褥的床沿，头上覆着同样由金线绣满龙凤呈祥图案的喜帕。眼前一片喜庆的红色，耳边是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白日里的庄重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新嫁娘的紧张、羞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她知道，他要来了，来履行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诺言。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停在了门口。宫女太监们屏息静气地跪了一地。
乾隆推门而入，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端坐的、盖着红盖头的娇小身影。满室的红色映着他深邃的眼眸，跳跃着炽热的火焰。他挥退了所有宫人，偌大的寝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摇曳的烛光。
他一步步走近，脚步很轻，却仿佛踏在小燕子的心上。她能感觉到他高大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和那熟悉的龙涎香气。一只骨节分明、温暖而有力的大手伸到了她的盖头之下，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微微发凉的小手。
“小燕子……”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小燕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想缩回，却被他更紧地握住。盖头下的她，脸颊早已烧得滚烫。
没有繁复的仪式，没有旁人的喧嚣。乾隆牵起她的手，稳稳地将她扶起。然后，他牵着她，如同牵着稀世珍宝，一步一步，走出了燕栖阁温暖如春的寝殿，踏入了清冷的月色之中。
月光如水，洒在寂静的宫道上。乾隆牵着他身着正红嫁衣、盖着龙凤盖头的新娘，一步一步，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沿途遇到的宫人，无不远远便匍匐在地，将头深深埋下，不敢直视这惊世骇俗却又饱含深情的帝王“迎亲”。只有灯笼的光晕，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青石板上。小燕子眼前一片朦胧的红，只能依靠手心传来的温度和牵引的力量前行，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和自己如鼓的心跳。这条连接燕栖阁与养心殿的短短宫道，此刻仿佛成了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红毯，每一步都踏在承诺之上。
沉重的养心殿大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乾隆牵着小燕子，没有走向正殿，而是径直走向那间承载了他们无数私密记忆的东暖阁。
推开东暖阁的门扉，一股温暖而馥郁的馨香扑面而来。白日里严肃的暖阁，此刻已彻底变了模样。明黄的帐幔换成了喜庆的大红销金帐，窗棂上贴着精致的双喜字。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张紫檀木嵌螺钿的桌案上，一对粗如儿臂的龙凤花烛正熊熊燃烧，跳跃的火焰将整个暖阁映照得红彤彤、暖融融，烛泪缓缓滴落，仿佛情人缠绵的絮语。桌上还摆放着象征“早生贵子”的枣、生、桂、子等干果和两杯合卺酒。
乾隆牵着小燕子走到暖阁中央，在龙凤花烛明亮柔和的光晕下站定。他转过身，面对着她。隔着那层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他仿佛能看到她低垂的眼睫和羞红的脸颊。
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握住了盖头垂下的流苏。指尖微微用力，那方承载着无数祝福与期待的红色锦缎，便如同最绚丽的帷幕，缓缓向上掀起……
盖头滑落。
烛光下，小燕子的容颜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乾隆眼前。白日里厚重的钿子已取下，乌黑如云的秀发绾成精致的发髻，只簪着几支点翠金凤步摇，珠光映衬着她白玉无瑕的脸庞。精心描绘过的眉眼比平日更添几分妩媚，樱唇点朱，娇艳欲滴。那双总是盛满狡黠与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却蒙着一层羞涩的水光，如同受惊的小鹿，怯生生地、带着无限依赖地望着他。那身正红的云锦吉服，衬得她肌肤胜雪，身姿玲珑，美得惊心动魄，将少女的纯真与新妇的娇媚完美地糅合在一起。
乾隆的呼吸瞬间停滞了。眼前的景象，比他想象过千万次的还要美好。他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惊艳、痴迷、满足和一种近乎窒息的深情。他抬起手，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无比珍视地抚上她滚烫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肌肤，声音低沉得如同最醇厚的酒，带着一丝喟叹：
“朕的小燕子……朕的……新娘……” 他凝视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朕终于……在这养心殿里，迎回了朕穿着正红嫁衣的新娘。”
小燕子被他灼热的目光和深情的低语看得心慌意乱，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她羞得想低下头，却被他捧住了脸颊，迫使她迎上他那双能将人灵魂吸进去的深邃眼眸。她看到了里面燃烧的火焰，也看到了只属于她的、浩瀚无边的温柔。那份紧张和羞涩，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奇异地化作了蜜糖般的甜意。她鼓起勇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带着羞怯、依赖和全然信任的笑容，如同月下初绽的昙花，纯净而夺目。
“弘历……” 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初承恩露般的娇柔，在这被龙凤花烛点亮的、只属于他们的东暖阁里，清晰地落入乾隆的心湖，激起了最汹涌的波澜。
红烛高烧，映照着帝妃相依的身影。养心殿的东暖阁此刻成为了最旖旎的洞房。白日的册封是昭告天下的荣光，而此刻的红烛，只为见证帝王与他的“民间新娘”之间，那无比真实的深情。夜，还很长。
红烛燃尽，最后一滴烛泪凝固在精致的烛台上，宣告着旖旎长夜的终结。晨曦透过明黄的纱，温柔地洒入东暖阁，驱散了夜的深沉，也照亮了满室温馨的狼藉——散落的大红锦被，纠缠的衣带，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暖香与一丝暧昧的甜腻。
乾隆率先醒来。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习惯了浅眠与早起。他微微一动，便感觉到臂弯中那份沉甸甸的温软依偎。低头看去，小燕子正蜷缩在他怀里，睡得正沉。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铺散在他胸膛和大红的枕席上，几缕发丝黏在她汗湿未褪的额角。她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夜情潮的红晕，长睫低垂，红润的唇瓣微微嘟着，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全然一副餍足而毫无防备的模样。
乾隆的心瞬间被一股巨大的暖流和满足感填满。昨夜的点滴疯狂与极致缠绵在脑海中翻涌，再看怀中人儿这全然依赖的姿态，一种前所未有的、属于“丈夫”的柔情与骄傲油然而生。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生怕惊醒了她，只是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
指尖带着无限珍视，极轻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指腹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流连忘返。视线滑过她颈间、锁骨上新添的、比昨夜更为清晰暧昧的点点红痕，那是他留下的烙印，无声地宣告着归属，让他眸色不自觉地转深，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皮肤，听着她细微的呼吸。养心殿外，帝国已经开始运转，奏折在堆积，臣工在等候。但此刻，乾隆只想让时间在这一方温暖的天地里停滞。这东暖阁，不再是冰冷的权力偏殿，而是他拥着心爱妻子、卸下所有帝王重担的温柔乡。
不知过了多久，小燕子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像受惊的蝶翼。她无意识地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慵懒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嘤咛，缓缓睁开了那双水润迷蒙的大眼睛。
初醒的茫然对上了乾隆深邃含笑的眼眸。
“啊！” 短暂的呆滞后，昨夜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潮！那些炽热的亲吻、霸道的占有、蚀骨的欢愉、以及自己情动时的低泣与呢喃……瞬间让她羞得无地自容！她低呼一声，猛地就把脸埋进被子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躲什么？” 乾隆低笑出声，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想要逃离的小人儿重新捞回怀里，紧紧箍住。他的胸膛震动，带着晨起的慵懒磁性，“朕的小燕子，睡醒了就想跑？”
“弘……弘历！” 小燕子被他圈在怀里，动弹不得，脸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羞窘地推拒着他坚实的胸膛，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和巨大的羞涩，“你……你放开我！天……天都亮了！”
“亮了又如何？” 乾隆挑眉，非但不放，反而低下头，温热的唇瓣带着戏谑，故意在她敏感的耳廓边流连，喷洒着灼热的气息，“朕在自己宫里，抱着自己的女人，谁敢置喙？” 他喜欢看她这副又羞又急、无处可逃的模样。
“可……可是……” 小燕子被他撩拨得浑身发软，耳根脖颈都染上了绯红，身体里还残留着清晰的酸软和隐秘的悸动。她扭动着身体想躲开他的气息，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撒娇，“……要……要给老佛爷请安……”
“今日免了。” 乾隆打断她语无伦次的话，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餍足后的慵懒和浓浓的宠溺，“老佛爷那边朕知会了，今日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你只管安心歇着。”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语气怜惜，“昨夜……累坏朕的小燕子了。”
这句带着狎昵意味的怜惜，让小燕子刚刚褪下一点的红晕再次轰然炸开！她把脸死死埋在他胸口，羞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小手攥紧了他的寝衣，闷闷的声音：“不许说！你……你坏死了！”
乾隆胸腔里发出愉悦的震动，不再逗她，只是抱着她，享受着这清晨独有的、肌肤相亲的温存。阳光暖融融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静谧而温馨。过了好一会儿，小燕子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下来，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和依赖感取代。
她悄悄抬起脸，从他怀里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初为人妇的娇怯和一丝好奇：“那……那我们今天做什么呀？” 她的声音依旧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懵懂。
乾隆看着她这可爱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印下一个温柔而纯粹的吻：
“做什么都好。陪朕批会儿折子？或者，就在这暖阁里，朕给你画幅画？还是……想再睡个回笼觉？” 他眼中带着纵容的笑意，“朕的小燕子说了算。”
小燕子眨巴着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天大”的问题。最终，她往他温暖的怀里又钻了钻，像只找到最舒适窝点的小猫，带着鼻音咕哝道：
“唔……再躺一会儿……就一会儿……你……你不许走……”
“好。” 乾隆收紧手臂，将她娇小的身躯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仿佛要为她隔绝世间所有的烦扰，“朕不走。朕陪着你。”
阳光静静地流淌，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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