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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启目**
玉盒青焰在甬道狂风里炸成金粉,飞灰裹着血腥气扑上林骁的脸。铜钱熔成的火炭烙进掌心,他嘶叫着蜷进泥水,却看见张启山的军靴踏碎满地金灰——那血书写的“共生”二字正在灰烬中浮凸隐现。
“虫群回巢了!”黑瞎子双枪轰碎两只扑向吴老狗的尸蟞,墨镜倒映出甬道深处翻涌的黑潮,“哑巴张,你家的门在招虫子开饭呢!”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插进地缝,鲜血顺刀纹渗入石砖。整座墓穴发出骨骼错位般的呻吟,青铜巨门上的眼睛猛然睁开竖瞳。虫潮如遭雷击般僵滞,随即发狂撞向门缝。
“金线…是活路…”林骁咳着血沫抓住二月红袍角,熔化的铜钱粘在指骨上滋滋冒烟,“灰烬飘的方向…咳咳…逆风走…”
张启山的枪管突然压住他后颈:“玉盒灰烬里有东西。”染血指尖从灰堆里钳起半枚玉髓碎片——那上面竟沁着吴老狗玉佩同源的朱砂纹!
#**虫巢鉴卵**
“退进侧殿!”二月红的水袖卷飞三只尸蟞,白玉似的手指却探向虫尸腹部。火折光下,虫腹甲壳缝隙黏着米粒大的金卵,随黏液搏动胀大。“卵囊裂了…”他清冷嗓音首次透出急迫,“半刻钟内必爆!”
陈皮阿四的刀尖已挑向虫卵:“老子偏要…”
“住手!”吴老狗纵身撞开陈皮,怀表从衣袋滑落砸进虫堆。表盖弹开的刹那,无数金卵像嗅到血腥的蚂蟥般涌向表盘!
“老三的表!”吴老狗目眦欲裂地扑去,却被林骁死死抱住腰腹。少年肋骨在蛮力冲撞下发出脆响,染血的铜钱残片灼穿两层衣料:“不能碰…卵沾活气就醒!”
张启山一枪打碎怀表。爆裂的虫卵溅出墨绿浆液,落地竟凝成“锁钥”二字血书残迹。黑瞎子突然吹响唿哨,三只尸蟞应声钻进门缝——青铜巨眼瞳孔骤缩,门内传来啃噬骨肉的黏腻声响。
“有人在喂门。”张起灵的刀锋转向西北暗河,“水路通血池。”
#**九门断后**
暗河浮尸像下饺子般撞向礁石。霍仙姑的峨眉刺绞碎尸蟞,短发溅满腥液:“佛爷好算计!用我霍家暗桩当探路石?”她踢开脚边日军尸首的背包,数十枚青铜钱币叮当滚落——竟与林骁熔毁的铜钱一模一样!
“昭和十二年制…”二月红捻起铜钱冷笑,“东洋人仿的赝品。”白玉指尖突然刺入钱眼,抠出米粒大的虫卵,“难怪尸蟞提前醒,他们在用仿品铜钱饲虫!”
张启山枪口顶住林骁颤抖的脊梁:“真品铜钱本该有几枚?”
“三…三枚…”少年喉头涌上铁锈味。前世记忆在脑髓里翻搅:一枚随吴老狗葬身虫腹,一枚在青铜门熔成铁水…
“第三枚在我这。”霍仙姑的丝绒旗袍裂开,腰腹缠满浸血绷带。她剜出嵌进皮肉的铜钱拍在礁石上,那铜钱遇血即熔,露出内里蠕动的金线虫王!
虫王仰头尖啸的刹那,整条暗河沸腾如煮。张起灵的古刀插进虫王口器,黑瞎子却突然把林骁踹向血池:“金线虫认主——小子,该你上路了!”
#**归途焚血**
林骁栽进血池时看见走马灯:吴老狗在前世虫潮里被啃成白骨,玉佩浸在血泊中;今生那枚干净玉佩正随主人跳下暗河,吴老狗嘶吼着抓住他衣领:“要死一起死!”
“回去…护好玉佩…”林骁用铜钱残片割断被攥住的袖管。滚烫的金属熔进血脉,池底突然金线暴起!那不是丝线,是亿万发光虫卵汇聚的洪流,裹着他撞向青铜巨眼。
竖瞳倒映出两个时空:1938年的虫巢血池,2025年的长白雪峰。张启山的枪声与吴邪的呼喊在耳畔重叠:“林骁!”
金线虫群在他胸腔里啃噬穿梭。最后意识是二月红的白绸手套探进血池,指尖捏住他脱落的三枚铜钱残片——
“虫卵化桥…”名旦的唱腔混着血腥气,“原来血书说的‘金线’,是借虫遁时空…”
青铜巨门轰然闭合。